这时杯中飞掠而出的黄芒悬浮在陆拙身前,露出此物本来面目。
却是一口长不足指半,头粗脚细的狭长小剑,颜色黄褐,反向弯曲,只余一边开刃...直观感受就像是大号的蟋蟀大腿。
光大腿就长约一指半,这蟋蟀个头怕不小!
此剑乃是小暑时节,陆拙于江城北郊潜蛇矶中捕获而得地四翼棺蟋,取其右腿淬炼而成,器显物性,剑名蛐蛐儿。
陆拙强忍恶心,在烂肉堆里掏出一只蔫吧的猿猴状怪物,孩童般大小,想来就是树魅本体。
这只树魅尽管虚弱至极,却仍龇牙咧嘴怒视陆拙,凶性不减。陆拙撇撇嘴,直接捏死!
还剩下一个!
陆拙转过身,盯着这只挂着一张人脸的巨型蜘蛛,回想起邹歌之前模样,心里有点小可惜,“难道只有小爷一个人觉得你应该轮回转世吗?”
念及今夜诸般遭遇,陆拙一字一顿说完这话!
唤作蛐蛐儿的小剑同样感受到主人的愤怒,如昆虫振翅般发出嗡嗡声。一时间剑鸣不止,战意汹汹。
“惹恼我,是你自寻死路!”陆拙斗志昂扬,心态有点飘。
“要死啊!晚上两点还不睡?明天不上班的吗?噼里啪啦搞什么鬼,不晓得去宾馆搞了啦?要是缺钱我现在就烧给你!再附赠两炷香,不收钱的呀!”楼层上住户传来声声怒骂,一盆凉水淋陆拙头上。
原来是树魅已死,不见边际的鬼蜮烟消云散,露出小巷真容。
陆拙打得兴起,叫得猖狂。声调颇高扰人清梦,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陆拙下意识舔了舔,嗯...洗脚水。
而且,洗脚的这位...怕是双汗脚!
......
......
陆拙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病床上。
拿药的小姑娘还挺眼熟。
陆拙虚着两只眼睛,半晌才明白自己在枫树社区医疗救助点。
小姑娘是这儿的护士,看见陆拙起来,连忙给摁住,道:“弄啥呢?一身的伤,赶紧躺好咯。”
小护士是河南姑娘,说话一急就会带点家乡口音。
陆拙就一直拿这开玩笑,故意道:“咦...我这是咋弄的?”
小姑娘白眼一翻,两只手拧着陆拙耳朵逆时针方向转90度,力道不小,动作娴熟,哼道:“我看你是一点事都没有,赶紧回去,张奶奶身体不舒服,这里差床位!”
“妮儿撒手,恁的疼...”陆拙犹自说道,见小姑娘面色不愉,陆拙立马改掉口音,“张奶奶隔三差五心闷气短,都是给她孙子气的。把她孙子揍一顿,包管药到病除。”
小姑娘见他识趣,便继续上药。
只是陆拙这厮不知抽哪门子疯,一个劲倒吸凉气不说,还发出岛国电影里独有的啊哦声,让小护士两只耳朵都是粉红色。
“还有心思调戏小姑娘,看来恢复的不错。”
陆拙正自暗乐,忽然门口传来熟悉的男中音。
如果说有人能光靠声音征服异性的话,那接下来要登场的这位绝对首屈一指。
至少陆拙目前是这么认为的。
门口站着的中年大叔一身藏青色西装,皮鞋锃亮很有商场精英做派,裤线笔直显得双腿修长,上身西装故意没扣上,漏出内里风骚的白色衬衫搭深蓝色小马甲,两只肩膀宽阔厚实将西服爆炸性的撑起来。
比起陆拙的半年不修的络腮胡,此人下巴微有胡须,却全然没有邋遢之感,更显几分成熟男性的独特气质。
鼻梁上架着一副做工精细的金边眼镜,恰到好处的让这张英气硬朗的面庞,多出几丝温厚儒雅的味道。
整体而言,光看此人打扮绝对是出入上流社会的成功人士,而非社区服务中心的民事调解员。
陆拙都不用抬眼,也不分场合,张嘴就来,道:“就准你能和科室里的赵寡妇撩骚,还不许我调戏病房里的小护士?”
陆拙继续大放厥词,道:“九叔,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靠颜值吃饭,可我只能自力更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