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佚吃完早饭之后,也因为不用下地,就坐在大门口辫玉米棒,这些都是卖剩下的,他准备辫起来挂着留给鹅吃。
他一边坐在门口忙活,一边看施工队作业,就等着铲车把土推到自家门口,可他等来等去,等到人家平地机都开始活动了,那土也没到自家一点,他顿时觉得不对劲。
刚巧一个施工人员在一边抽烟,杭佚就问:“师傅,我这边地基还没垫呢,你们怎么就开始压路了呢?”
施工人员倒是诚恳:“我不知道,要怎么整,都是领导规划的,我们也就是打工的,这事我们管不着的。”
“那你们领导是哪个啊?”杭佚一听顿时急了。
“他啊,遇到个熟人,被请去喝茶了,那,就你们前面那户人家。”施工人员指了指林长江的门口。
杭佚顿时觉得晴天霹雳,这事不用想,肯定是林氏做的恶,他就根本不想让自家门口的路被修。
但那是领导啊,领导都是他家熟人,他去理论有用吗?没用!
人家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权更是能只手遮天,普通老百姓怎么斗得过?
杭佚彻底的心灰意冷,他感觉这路,自家怕是真修不成了。
一瞬间,这位中年大叔连昨日计较土的钱的勇气都没有了,他放下手中辫了一半的玉米,垂头丧气的回了屋,他不想向谁伸张正义,毕竟没人会帮他。
而事情远不止于此。
林长江请了“领导”来家里喝茶,又有意显摆,在整个村里转了一圈给施工人员挨个发水递烟,女婿和女儿回来开的豪车就停在村外的路壕里,他这边大张旗鼓,故意惹得人人羡慕,好显摆自己有个了不起的女婿,真是挣够了脸面。
而这个女婿确实有点城府,不但如此,还道貌岸然,他告诉老丈人,让他把买土的钱主动还给杭家,还要他在大家伙的见证下做这件事,这样既不落人口实还能博得好口碑,一举两得。
林长江觉得此计甚妙,于是不光请了街坊邻居来家里喝茶,还特意去敲了谈家的门。
谈清辞被他唤了出来,一言不发。
众目睽睽之下,只听林长江大声对她道:“辞丫头,昨天你说你杭叔用不到土理应把买土的钱退给他,本来这多的土也是大伙一起平摊,钱自是也要平摊出来退给他才是。但我想了下,本也就没几个钱,不就是八百块钱吗,这钱我林家出了,免得日后你要拿这事说我林家小气占便宜!”
“呵,不需要,平摊就平摊,我谈家不缺这点钱。”他刚话罢,谈父一声冷笑,先第一个站了出来。他没有责怪女儿多管闲事惹来麻烦。
宋蓉则呸了一声:“这年头真是什么畜生都敢扮成人来假仁假义了,也不照照镜子,畜生就是畜生,就是再会学人话,那也变不成人。”
这话真是有点骂人不带脏字了。
于是众人:“……”
“你!”林长江气的面红耳赤,一张又黑又圆的脸鼓起来,还真就有猪头那味了。
直看的众人低头偷乐。
谈清辞也是听的一阵暗爽,心想要论埋汰人,还是老妈给力。
她笑着对一边的女人道:“唉,难得林叔这么大方,妈,咱们不如就成全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