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李忱已经起床,这是在部队养成的良好习惯。沿着道观慢跑一圈,然后抓着一颗树丫做几个引体向上。直到满头大汗,身体酸胀才罢休。没办法,相比前世,现在的这具身体太羸弱。
锻炼完,洗个澡是必须的,山上用水困难,但对权贵来说不算什么,满满的一大缸水尽管取用。搬出瓦盆,捡出一条麻巾,痛痛快快的来了一个冷水淋浴。
刚洗漱完,丁威走了进来。只见他短巾汗衫打扮,身体孔武有力,只是这右臂?
李忱猛然发现,丁威的右臂应该是钝物所伤,关节错位,而且错位比较巧合,骨节被筋肌包裹。在现代,一般的骨科医生通过推拿就可以治好。而现在,因为古人对人体结构不了解,伤成这样,也只好作残废处理。
有机会帮他治疗一下,也不枉他跟我一场。
“丁将军,早!”
“不敢,殿下。”丁威木纳的摆摆手说:“殿下,我是下人,担不上将军。只是殿下今天要下山进宫,我过来是看看殿下有什么吩咐。”
东西没什么好收拾的,就两大包,一个自己的,一个现在这个身体的。登山包可不敢假人以手,得自己背着。
“殿下,您是皇子,身份尊贵,背东西是我们这些下人干的事,怎劳烦你动手。”另一个护卫沈大说。
李忱看了看沈大,头发白了一半。摇了摇头。还是坚持自己背,开玩笑,让你们背我才不放心,一个残疾,一个老弱。万一掉落山崖,那真是要死的心思都有。
三人一行,慢慢悠悠的下山,反正也不赶时间,挑选寿礼也不急于一时。是时临秋,枫叶火红。
“停车做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李忱记不清是哪位伟大诗人的作品,脱口涌出这一句。
“好诗好诗,殿下真是才华横溢……”
李忱白了沈大一眼:‘’头发都白了,还能要点脸不。还才华横溢,要是被长安那些纨绔知道,把大牙笑掉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
李忱还没有封王,居住的院落还不能称为王府。围墙内的范围很大,能住的只有两间,其他的屋子明显遭过兵灾,还未完全修复。
府内有丫鬟厨娘二人,家丁两个。这还是母亲赏赐的。到了内间,把东西放好。取出两包军粮包好,然后换上衣服,准备进宫。回来的路上,李忱早就想好,还准备什么寿礼,军中盒饭吃去吧,便宜皇上老子。
府上有一匹黄毛瘦马,这是李忱唯一的坐骑。丁威沈大名义上是守卫,是不负责牵马的。
府上家丁王三很“荣幸”的担任马夫,虽然整个长安城都知道,这个脑残十三皇子不受待见,但作为一个平头老百姓而言,能为皇子服务也是无上荣耀。
李忱的住处离皇宫有些远,半个时辰才到朱雀门。宫门外禁军值守黄权,已经等了好久。
“女马的,这个傻子竟敢打我堂叔,兄弟们,待会要给他点厉害。”黄权小声对身旁拥足说。
晚唐的君权早已失去原有的光辉,就是皇帝,甚至都是当权宦官所立,何况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
“站住,皇宫之内纵马,藐视圣上,兄弟们,给我拿下。”
李忱愣愣坐在马上,这是什么情况,离宫门还有数十丈,怎么就纵马皇宫了。
愣神的功夫,迎面来的兵将,已经近到眼前,一道鞭影披头盖脸的朝他抽来。
李忱下意识的侧身躲闪,右手噗的一下抓住鞭尾,饶是如此,手心也是一阵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