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眨了眨眼几下,魏深宓的意识还有些迷茫。
逐渐冲破耳膜的争吵声,硬是将她从朦胧的睡意中拉回。
“我想这事与你倒是没多大的干系,郭大人特意来此,未免有些小题大作。”张合冷凉的嗓音传入营账已有些细微,但迷糊中魏深宓仍是可以想象他说这话时的表情。
“张儁乂!”
那人拔尖的声嗓有些凄厉,魏深宓肩头一缩,挣扎地睁开了眼。
谁一大早就在哪里杀鸡魏深宓困倦地坐起身,揉了揉眼,昨晚睡前盖在腹部的外套也顺势滑落下来。
营账被挑开一小角落,阳光偷偷地从那小缝探出了头,扰人的声音也是从那开口飘进,吵醒了她。
魏深宓不敢妄动,坐在长榻上,努力想听清张合究竟是和谁在对话,对方的口气又为何会那么像被杀的鸡
“你夜归军营就罢,竟还破坏军律带女人回营!身为军司马怎可这样漫不经心,再者,你此举又会令多少士兵非议你可知晓!”
吓!魏深宓一惊,犹在梦中还未完全清醒的脑袋,因为这番话整个醒了过来。
对齁,那现在要怎么办魏深宓左右看看,忽然有点不知所措现在出去也不好,毕竟不知道姊姊要怎么处理
可是不出去,姊姊又会被人说闲话更何况,她也不知道姊姊要带她去农庄的这件事究竟能不能当真。
啧,怎么昨天晚上就没想到啊!是说昨天晚上那种情况,也无法让她再多考虑了,只好先跟回来再做打算。
那么现在她是要?魏深宓顿默了下,还是决定先观察一下状况。
“郭大人都知我身分,我又岂会不知?我带来的是我妹子,非是青楼伶妓,郭大人这番话是何意?贬我妹子身分?”张合美眸轻瞥,一个冷冽眼色扫去,语音也没大上几分,却是能感受其中寒意。
魏深宓就算看不到张合表情,光听这语调也能猜出他现在脸上的表情。
“哼!从未听说你有什么妹子,我瞧是掩不了破绽,所以捏个身分出来的吧!否则一般闺女又怎会出现在这军营重地!”
魏深宓闻言轻拧眉,虽不见这人说话时的机车模样,但光听这言词便已让魏深宓感到不快。
会这样说话,字里间都带刺,怕是与姊姊敌对的人。
唔,虽然说姊姊此时是军司马,官职不小,但是与他杠上的这人又是谁啊?能这样与姊姊说话,只怕地位也不相上下甚至是可以制衡的。
得想个法子证明自己不是青楼伶妓才行,但是要怎么证明?一般闺女的确是不会随意进入军营重地而且还跟男人共住一个营账的
想着都气虚,魏深宓思来索去就是没有个好法子,为了怕自己又白目把事情搞砸,这回她安分的很,等着张合将事情处理完。
静静地细听。
“深深是我的妹子,既是我的妹子,也就跟一般闺女不同。郭计吏,若你只是为此事前来,那么现今你可以离去了本人尚有事要忙,就不送了。”
呜呜,好感动,姊姊说她是他妹子,所以也就跟一般闺女不同。不过这话是褒还是贬啊?感动的情绪瞬间凝住,回想起昨夜张合恶劣的戏弄,魏深宓忽然对这句话抱持着怀疑态度。
随后,素手一摊,张合也不愿多说一句,高傲姿态不变,彷佛完全不在乎眼前的人对他如何评语。
自顾的傲慢,却是风姿绰约。
“你、你张儁乂!”
那人又再度咆哮,魏深宓一吓,受惊地拍拍自己胸口自我安抚。
受惊归受惊,她却也没漏听了对方是谁。
郭计吏?
这人又是何方神圣
等等,既然对方是”计吏”,那就不就是类似考察官员政绩的人员吗?所以说,姊姊把她带回来的这件事,免不了会被他大书特书进而影响到考绩的意思?
天啊,闯大祸了
深思的魏深宓没注意到帐帘已被人掀开,倒是张合见她坐起身子,低垂着螓首不知在思忖何事的模样愣了下。
“深深醒一会儿了?”放下手,张合漫不经心地轻问,微挑起黛眉,猜忖她不会马上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