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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大皇子萧玄冥在寺庙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前,与青楼女子旁若无人地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惊扰了列祖列宗的清净。
元嘉帝龙颜大怒,故此,今年的皇家庙会,比往年精简了许多。
即便是如此,庙会的参拜流程仍是极为繁琐,观天象,祈福,参拜……庙会结束之时,已是夜幕低垂,苍穹之上明月皎皎。
太后寮房。
太后紧紧抓住宋媞媞的手,心里一阵后怕。
昨日夜里媞媞竟然是如此惊险,萧玄冥那个淫肆的孽障斗敢向媞媞下黑手。若非媞媞警觉,落在他的手里,依着他在床笫之上折磨宫女的残忍手段,只怕媞媞不仅丢了清白,还会丢了半条人命!
她的凤眸凌厉威严,怒声道:“德妃教养出一个好儿子!”
宋媞媞贴心地替太后轻抚着后背,语气娇娇软软:“皇姑祖母莫要为不值当的人气坏了身体。”
“萧玄冥被皇上关押在宗人府,他已然罚当其罪。”
太后心里柔软得快要化了,他们宋丞相府的媞媞呀,颜色倾城,天真善良,那些人是怎么忍心向媞媞下手!
哀家又怎么能轻饶萧玄冥那个孽障!
她满是慈爱地抚摸着宋媞媞的发丝,怜惜道:“媞媞真乖。但此次行事,媞媞你实在是太以身犯险了,你为何不早早告诉皇姑祖母?”
“皇姑祖母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护着你。若是你有一丝一毫的受损,皇姑祖母实在是无颜见宋丞相府的列祖列宗!”
宋媞媞被太后的手紧紧握着,暖意在心间淌起。
宋丞相全府上下之人都待她如此好,将她娇惯得无法无天。她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宋丞相府走向原书满门抄斩的凄惨下场?
就算这条路遍布荆棘,她也要拼出全力,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她眼眶微热,轻轻地点头:“是,皇姑祖母,媞媞省得了。”
太后看着宋媞媞风情楚楚的粉面,不禁感慨:媞媞确实是生得极其貌美,才会招来那些狂徒的觊觎,他们宋丞相府得好生看着媞媞,万万不能让登徒浪子将媞媞掳走。
忽然,她的神色一凛,问道:“媞媞,萧玄冥派了五个精兵潜入你的寮房,你是如何脱困?”
宋媞媞对上了太后询问的眼神,脚指头微微蜷缩起来。
她与萧玦是合作的关系,她为他自取心头血,他救了她,本是无可厚非。
如今被太后堂而皇之地问起,她心里竟然有种古怪的感觉。
宋媞媞定了定神,含娇细语道:“是太子殿下。”
饶是太后活了大半辈子,见惯了宫廷争斗的大风大浪,听及此,也不由神色错愕。
皇上并非她亲生,可皇上所出的四个皇子都得管她喊一声皇祖母。其余皇子见了她虽没有亲近之心,但也是恭敬有加,唯独萧玦,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他自小中了血蛊,性情更是诡谲残忍,杀人如麻也是常事。哪怕京城贵女倾慕他的天人之姿,也不敢靠近,可望而不可即。
如此喜怒无常的他,竟然会替媞媞解决萧玄冥派来的精兵?
她端看着宋媞媞腮,神色微动:媞媞国色天香,销魂入骨,萧玦为媞媞所倾倒,也并非天荒夜谭。
宋媞媞见太后不语,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虚。她可以对天发誓,她与萧玦清清白白,她对他没有任何旖旎之心,而他对她更不会有。
她咬了咬娇嫩的唇瓣,沁出盈盈的水泽,勾人采撷,解释道:“皇姑祖母,媞媞曾经有恩于太子殿下,他昨日夜里才会……”
这不解释倒好,一解释却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太后望着宋媞媞欲言又止的“羞涩”模样,一时间很不是滋味,竟有种他们宋丞相府千娇百宠的掌上明珠被狼崽子抢走的失落感。
但她在心底也有一番考量,皇上久居龙位,不再是当年需要仰仗宋丞相府势力的落魄皇子,时时刻刻想要打压宋丞相府。
宋丞相府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如履薄冰,如今她尚且能以孝道压制着皇上,若是她百年之后,皇上怕是再容不得宋丞相府。
萧玦离经叛道,行事狂放,若是他对媞媞情根深种,就算他不为媞媞去抗衡谋逆他的父皇,也会将媞媞纳入他的羽翼当中,不让媞媞受到任何伤害。
她叹息道:“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当年他母妃的死……”
“罢罢罢,已经过去十数年,哀家对此也不了解,不再多言。”
宋媞媞的心尖尖一颤,听着太后的意思,难道萧玦母妃并不是像原书一样死于后宫嫔妃的争宠,而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