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阴鸷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一寸寸地游离,从上到下,从头到尾。
仿佛只要他毫不怜惜,嗜血地咬上一口,就能将她的肌肤嚼烂。
宋媞媞心间莫名一颤,抬眼望去。
萧玦面无表情地站在花窗前,眉眼如山,轮廓鲜明俊美。
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匆忙,邪肆狂放的红衣松松垮垮,肌理分明的胸膛不经意间暴露出来,若隐若现,更是魅惑人心。
她被他满是荷尔蒙气息的男色闹得两颊漫上红晕,心间酥酥麻麻的。
萧玦这个疯子,总是行事乖戾,堂而皇之地闯入她的弄玉苑。
若是被旁人看见,他们两人的清白都别想要了!
青橘见宋媞媞久久不说话,还望着一个方向出神。
她正想宋媞媞的视线看去,纳闷问道:“县主,您在看什么?”
宋媞媞当即起身,她挡住了青橘的目光。
她呼吸有些紊乱:“青橘,我乏了,你先行退下。”
青橘看着宋媞媞腮晕潮红的模样,心神一荡。
她虽然不明白县主为何突然让她退下,但县主生得美,别说让她退下,就算是要她的性命,她也巴巴奉上。
走出苑外,青橘后知后觉地灵光一现,莫不是殿下今夜要来寻县主,好让她为他们腾地。
宋媞媞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脚趾头微微蜷缩起来,怎生她有种和萧玦在偷情的羞耻感。
呸呸呸!
她在瞎想什么呢。
身后,萧玦朝着宋媞媞逼近,肌理分明的胸膛贴着她娇嫩的后背,声音刻意压得很低,很沉,仿佛是情人间的呓语:“宋媞媞,你可是要寻画师教你作画?”
他生得极高,她的发顶堪堪到他的下巴,鼻间不自觉地嗅了嗅。
女子的发丝轻软,萦绕着扶桑花的味道,很香,很甜。
宋媞媞顿时觉得无所适从,她怎么觉得今夜的萧玦这般古怪,甚至能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缠绵之意。
而她却是丝毫不知,这是一个凶狠的猎人诱她走入桎梏的圈套,明明在东宫得知她竟敢寻旁的男子教她作画,恨不得想将她的脖子拧断。
这是他第一次克制着汹涌的戾气,耐着性子“哄”她。
她点了点头,答道:“是的,殿下。”
萧玦丹凤眼浸染着浓重的血影,宋媞媞总是这般不乖巧,激起他心中的怒火。
眉高眼深之下,男子的薄唇诡谲而诡谲地勾起,这些账,他全记着,日后,在她的身上,一笔,一笔讨回来。
他将宋媞媞转过身,哑着声音道:“孤可教你作画。”
宋媞媞的心脏倏忽漏了半拍,指尖发麻,淌过一股痉挛的电流。
她呆望着萧玦,他莫不是鬼附身了,夜晚闯入她的弄玉苑,不是为了取她的心头血,竟然是为了说教她作画?
是她疯了,还是萧玦疯了?
萧玦的眸底席卷着炙烫幽烈的情愫,深得噬人。
他沉声道:“孤教你作画,你再答应孤第二个条件。”
宋媞媞心中的诧异顿时消散,这才是她认识的萧玦,狠戾无情,喜怒无常。
她卷长的眼睫毛轻轻颤抖,虽然她知道他惊才绝艳,但是屡屡与他交易,总是有种危险感。
会让她甚为后怕,迟早有一天,她会被萧玦“吃干抹净”,将她的价值榨干。
萧玦低下头,薄唇喷洒着的热气,尽数落在宋媞媞光洁如玉的耳垂上。
他道:“孤的画技比他们好,能让你在七夕节比试夺得桂冠。”
男子的声音在无边深夜中,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宋媞媞的耳垂痒痒的,酥酥的,灼热的气息,烫得她的大脑晕晕沉沉的。
她咬了咬娇嫩的唇瓣,狠了狠心道:“好。”
反正她都与萧玦做了一次交易,也不拘泥多少次。
萧玦轻笑,眸底是一片让人望而生惧的掌控欲。
他的玩物,又一次上钩了。
她是逃不掉的。
烛火轻微,男子的容颜如玉,丹凤眼的星子明明灭灭。
他深深望着她,道:“宋媞媞,明日来东宫寻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