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骨一沉,眼底尽是浓郁得化不开的深影。
这是她三次为他取心头血。
下一瞬,男子修长的双手收起,将她横腰抱起,径直朝着他的寝宫走来。
女子那么软,那么安静地呆在他的怀里,轻得不可思议。
萧玦的面容冷清俊美,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只有他才知道,他的心脏撕裂出一个口子,抑制不住藏匿再深处的焦狂。
前两次望着她自取心头血,他毫无触动,这一次,他竟是会心疼她。
走入寝宫后,萧玦将宋媞媞轻轻地放落至他的床榻上,在她的穴位点了点,止住了不断流淌的血液。
他拿出凝血丸,喂她服下。
宋媞媞服下凝血丸,身子骨还是很虚弱,软绵绵地呼吸着。
萧玦站立在床榻边,暗影隐没了他大半张英俊绝伦的脸庞,残留着干脆利落的下巴,与席卷着偏执飓风的丹凤眼。
他沉吟不语。
今日血蛊发作,他的脑海中侵蚀着一幕幕不在他记忆当中的画面。
那种不属于他的贪欲,掌控欲在肆意叫嚣着,想彻彻底底将她占有,蚀骨缠绵,吻遍她周身香娇玉嫩的肌肤。
蓦然,萧玦的大手将宋媞媞的衣衫缓缓勾落,莹润销魂的肩膀呼之欲出,漂亮的锁骨沾染着朵朵血花。
雪中衬红梅,春光外泄,撩人心怀。
他的呼吸像是噬了毒,有双无形的双手在摁住他的喉咙,冒烟,直至失火。
衣衫彻底落下,女子心口三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暴露在空气中,一下子冲散他在心底躁动生起的邪祟贪欲。
萧玦修长的双手掩住发疼的心脏,丹凤眼中的星子忽明忽灭。
慢慢地,男子俯下身体,薄唇吻在她心口的伤疤上。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沉,携裹着足以叫人心醉的溺宠:“宋媞媞,孤与你,究竟有何羁绊?”
……
瑶华苑。
虞素素病弱地靠在游廊的,她目光凄凄切切,手中拿着她往日倾慕萧玦,无法排解情丝而写下的诗句。
她哀怨地吟诵起来:“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今日是太子殿下母妃忌日,他血蛊发作格外严重,她心系殿下,茶饭不思。
这世间,没有任何女子比她更爱殿下。
忽然,扶冬急匆匆走来,附在虞素素耳边道:“据大将军生前留下给您的暗卫禀告,浑身是伤的夜神医在一个时辰前潜入了弄玉苑,不久后衡阳县主便神色匆匆地跑去东宫。”
“虽然两人都格外小心,但还是被暗卫发现了。至今,衡阳县主未回弄玉苑,夜神医亦未回东宫。”
虞素素霍地一声站了起来,她的泪水飞溅,心痛得无法呼吸。
之前她还可以说服自己,太子殿下不过是说把宋媞媞当作一个颇有姿色的玩物看待,色衰而爱驰。
可今日他血蛊发作,六亲不认,暴戾恣睢,宋媞媞竟敢会偷偷跑去东宫?
他们的关系究竟是亲密到何等程度,宋媞媞才不会担心被神志不清的太子殿下所伤?
她几乎是怨恨的:“凭什么?宋媞媞不过是一个草包,她于殿下的血蛊而言,没有丝毫用处,为何她要到东宫添乱!”
扶冬担忧虞素素从娘胎就带着的不足之症,她痛心道:“郡主,担心您的身体。”
虞素素猛然抓住扶冬的手臂,明明是病若西子的模样,眼中却是泛起让人不寒而栗的毒光:“今日夜里,皇宫突发刺客,潜入衡阳县主的闺阁,惊动了皇上与宫中妃嫔。”
“众人一同前往弄玉苑,发现衡阳县主的闺阁藏着一个外男,如此下贱,如此不知廉耻。”
“宋媞媞就会身败名裂,殿下就不会再心仪她。扶冬,本县主说得可对?”
扶冬的手臂被虞素素揪得生疼,她却是顾不上这些疼痛,脚底冒起一股寒意。
郡主竟然想命人假扮刺客,引皇上与众人到衡阳县主的闺阁,构陷她与夜神医有染。
可夜神医终究是太子殿下的专用御医,如若夜神医被皇上发落,殿下的血蛊该是如何是好?
她一看见虞素素恨意切切的眼神,不敢反驳:“郡主所言极是。”
虞素素松开了手,眼中泛着冷冰的厉芒:“扶冬,动用父亲留给本县主所有暗卫,今日夜里的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她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宋媞媞啊宋媞媞,别怪本郡主心狠,要怪就怪你抢走了殿下的心。
只要除掉你,本郡主的心魔才会消散,才能与从前一般,安安静静地倾慕着太子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