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敖口罩揭了两秒又重新戴上。
但这两秒,足够让纪芹记住他的长相。
眉清目朗,神采非凡。
他的睫毛纤长又浓密,眼尾微微下垂,平行式双眼皮增加了些许无辜感。
福婶在催:“阿纪,洗牌了。”
纪芹看了她一眼,刚要说话,却注意到顾敖转身走了。
“不打了,不打了,今天有事,”她手捂着唇,小声说,“去找东子结算,台钱不收你们的,再给你们一人发一百块钱红包。”
若不给钱,这群牌友不会轻易放过她。
话说完,纪芹追上顾敖:“等等!”
他脚步停住。
“顾敖?”她试着喊他的名字,望着他的眼睛,大胆又妖娆。
“有事?”很清冽的嗓音,像高山流水,划过心尖,带来一阵清凉。
纪芹心里痒痒的,像小猫的爪子在挠:“那个……谢谢你啊,我叫纪芹,绞丝旁的纪,芹菜的芹。”
“不用道谢,”顾敖嗓音平平,“你是我的对门,我得确保你是绿的,毕竟麻将馆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出了一个密接,这儿一片店铺都得倒霉。”
纪芹:……
这个美人很难搞。
但她纪芹就喜欢迎着困难上。
她的话和她的眼神一样直接:“既然是对门,那加個微信啊?方便以后沟通嘛。”
顾敖平静的看了她一眼:“不必了。”
哟,这张嘴很会拒绝人嘛。
想亲。
可惜了,隔着口罩,亲了也不尽兴。
有些遗憾。
“纪小姐如果没话要说,那我先走了,”顾敖迈了一步,又停下,他从兜里摸出一只口罩,塞给纪芹,“提醒一句,南湾市虽然没了新增,在外面还是戴着口罩好,另外保持安全距离。”
他在说她刚才靠得太近了。
纪芹站在原地,用捕获猎物的眼神追着顾敖的身影。
他人高腿长,很快就走到了马路对面。
纪芹目光毫不收敛的打量着他。
最终落到了腰上。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袖子卷起到肘部,下摆规规矩矩的扎进黑色西裤里,腰间束着黑色腰带。
身姿挺拔,肩宽腰细,一看就很有力。
人已经进了健康中心,看不到了。
纪芹手里握着口罩,塑料包装被她捏的“噗噗”响。
美人开口了,口罩自然得戴上。
不过这个不能戴。
定情信物,得好好的供起来。
……
日落西山,霞光在天边描出了一片橘红,正值下班高峰,街道上车辆来来往往的。
鸣笛声,移动摊贩叫卖声把躺在懒人躺椅上瞌睡的纪芹吵醒了。
她直起身子,盖在脸上书掉了下来。
书名《我想谈恋爱:科学脱单指南》。
买回来就丢在麻将馆里,没看过,就用来当眼罩盖着睡觉了。
“几点了?”手机在身边,她懒得拿。
东子在收拾杂乱的麻将桌:“六点三十五了。”
纪芹散开长发,抓了两下,重新用抓夹固定好。
到点吃饭了。
每天都这样,睡醒了吃,吃完了打麻将,麻将结束后收钱,收完钱再吃。
等到月中,沿着她养母留下的那栋楼从下往上走一圈去收租。
为什么不直接转账呢?
偶尔也要运动一下嘛。
这样的摆烂人生,她过了五年。
十七岁之前的事情,纪芹全都不记得了,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的养母关桂珍。
关桂珍说,她是被捡回来的,并且受了重伤,在医院躺了半年才救回了一条命。
关于受了重伤这一点,纪芹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