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半,一辆黑色的摩托车穿过狭窄的胡同开上主干道,方向是位于南湾市繁华地段的酒吧一条街。
摩托车在酒吧街正中央一家挂有“罪爱”招牌的门口停了下来。
纪芹双腿撑住地面,摘下了头盔。
皮筋被她一把扯开,柔顺的长发散了下来。
这个时间点,酒吧里气氛正嗨。
纪芹走进去的时候,DJ正好切换到慢歌,肆意扭动身体的男男女女动作缓慢下来,拥抱的拥抱,紧贴的紧贴,旖旎非常。
她来到吧台,挑了灯光最亮的位置坐下。
“温煦!”
被点到名的调酒师转头,看到她,殷勤的凑过去:“哟,祖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纪芹是来讨债的:“少给我东拉西扯的,上个月房租呢?”
暖黄色的顶灯之下,她右边手肘撑在台面,掌心摊开向上,身上的工字背心是贴身款,长发被分成两边,垂在身前,右后肩上纹着的荆棘玫瑰图案随着她的动作在深红与艳红之间来回切换。
很妖,有蛊惑人心的魅力。
温煦是她那栋房子的租客,住在五零二室。
“哎呦,我的祖宗,收房租您微信上拍我一下就成,怎么敢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呢?”
“省省吧你,十条消息九条不回,唯一回我的还是个问号,还拍一拍你?拍一拍脚丫,喊你声爸爸,平白无故的降了辈分,我这不给自己添堵吗?”
祖宗生气了,好怕怕。
温煦哄着她:“纪祖宗,纪女神,纪菩萨,实不相瞒,我这個月手头有点紧。”
纪芹脸色阴沉:“你哪个月手头不紧?”
温煦油嘴滑舌道:“十三月。”
纪芹不吃这一套:“滚蛋!”
温煦哀求:“祖宗,美女,你好看又善良,拜托拜托,再宽限几天?”
“大哥,你搞搞清楚好伐啦,伱欠我的是上个月房租,这个月我还没问你要呢,”纪芹一条腿踩在高脚凳的踏板上,坐姿很随意,“你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发了工资又去做舔狗了是不是?”
温煦有个女朋友,据说挺漂亮,但纪芹没见过,只听温妈妈说起过那个女孩不是认真的,每次温煦发了工资都要给她买不少东西。
不买就消失不见,或者不理不睬。
知道以后,她就改向温煦讨要房租了。
不为别的,就希望他能多爱自己一点。
温煦沉默了。
过了会儿,他说:“你也别说的那么难听,歆歆她是爱我的。”
爱个鬼!
纪芹难得正经:“给她买东西就爱,不买就不爱,温煦,你清醒一点,她这不是爱,就是玩,你说你辛苦上班一个月,发了工资买点东西疼自己,疼家人不好吗?”
她才说完话,身边来了个年轻女人。
女人落座,对调酒师招手:“长岛冰茶,谢谢。”
不经意的侧头,她瞄到了纪芹。
女人脱口而出:“你是纪芹?”
纪芹扭头看过去,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惊讶的脸庞。
那女人约莫二十出头,样貌很清秀,头发到肩膀那儿,碎发别在耳后,露出一对精致的珍珠耳钉。
纪芹打量着她:“你认得我啊?”
“哦,不是,”女人改了口,“抱歉,我失礼了,因为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纪芹皱起眉:“你认识的人也叫纪芹?”
女人摇头:“是季节的季,晴天的晴。”
哦,同音不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