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纪芹心情很好的替他穿衣服。
衣服是回家前特地去买的。
粉粉嫩嫩的颜色,小娃娃套上,跟一只圆乎乎的大桃子似的。
大桃子在床上滚了两圈:“姐姐,你的手机能借给我吗?我想跟老顾视频。”
说起这個,纪芹心塞了。
到现在她都没要到顾敖的手机号码与微信号。
“我没他的联系方式,”她把湿哒哒的浴巾连同小娃娃换下的衣服一起丢进脏衣服篓,“没要到。”
小娃娃老气横秋的盘坐在床上,小胳膊挥动的模样仿佛古装片里演的老夫子:“那就是老顾不对了,明天我让他告诉你。”
纪芹开了空调,把温度打高了些。
她走到床边,拉开被子裹在小娃娃身上。
刚洗过澡的大桃子,飘着沐浴露的香味。
“你乖乖的睡觉,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
她是很想要顾敖的联系方式,但也要他主动给她,勉强来的没意思。
小娃娃躺下了。
他忽闪着漂亮的眼睛:“姐姐,如果老顾走了,你会跟他走吗?”
纪芹愣住了。
……
夏日的夜里,海风却带着些凉意。
拦住顾敖去路的就是他一直称呼“赵老头”的,赵洪文。
黑暗中,手下点燃一根烟送上来,红色的火光跳跃着,赵洪文咬着烟走近:“大侄子,要见我,说一句就行,以咱们的交情,何必麻烦林琛呢?”
他这人与名字一样,长得挺福相,人过中年,身形发福,眯眼笑起来瞧着跟弥勒佛似的。
弥勒佛皮下是只有点道行的妖怪,妖怪挂着伪善的笑容。
顾敖解下口罩,眸色如夜色一般深沉:“照你这么说,凡事都只要我说一句喽?”
赵洪文“呵呵”两声:“那是,顾家的面子,哪儿能不给呢?”
“行,”顾敖单枪匹马上前,“那我说一句,要你亲手干掉你儿子,这面子你给不给?”
伪善的笑容僵住了。
妖怪剥掉了皮,露出了原本狰狞的面孔。
“顾敖,我儿子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老子没跟你算这笔账呢,你倒自己提起来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顾敖不紧不慢的,“一天没见到他的尸体,他就一定活着,而且我猜,他没处可去,最后只能回来找你,姓赵的,你要藏,就把他藏严实点,一旦被我找到,不止他要死,你也得给他陪葬!”
这两年,顾家老四总是跟他作对。
区区小辈,这么嚣张,赵洪文怎么能忍?
他刚抬起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擒住了手腕。
赵洪文愣了两秒,等回过神的时候,身体一个腾空,后背摔在了地上。
顾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针筒,他咬掉了塑料针套,锋利的针头对准了他的眼球。
他是学医的,当然知道扎在哪里最痛,也最让人恐惧。
“草,顾敖,你他妈有病!”
“姓赵的,你第一天知道我有病吗?”他膝盖压在赵洪文肥胖的肚皮上,他在笑,可声音却冷得刺骨,“识相的,就把你儿子交出来,我可以保证给他一个最舒服的死法。”
赵洪文眼睛红了,他不敢动:“妈的,说了我儿子死了死了,你他妈亲眼看着他死的,能有假吗?”
顾敖不信:“死了?尸体呢?”
他的答案跟赵叔一样:“掉海里了他妈找个屁?”
沧海茫茫,又是晚上,搜救队打捞了一夜,什么都没找到。
赵洪文睁着眼,不敢闭,不敢眨,时间长了,有生理泪水从眼角滑了下来。
他的表情不像在说谎。
顾敖松开他,起身后,他没给赵洪文缓和的时间,一脚踩在他腹部,居高临下望着他:“老东西,我警告你,不该你碰的,别碰,不该你知道的,也别问,还有你儿子,我相信他没死,一有他消息,马上通知我,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说。
因为林琛已经吩咐人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