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号角响彻天空,惊走了太阳,惊飞了鸟。
看着浩荡而来的梁山大军,已经扎下阵脚的朝廷官兵,一个个脸色沉重。彭玘叹气道:“素闻梁山上有军中高人在侧,如今看来却是不虚了。”
韩滔强打精神,对他道:“对面护卫两侧的马军不下四千,中间步军更是最少万人,我们这几千人马怕是不可力敌,看能不能拿他几个头领,借势冲锋或许有机会。”
见彭玘点头,对身后一兵卒说道:“速速通报呼延将军。”
两军隔着一箭之地立住,韩滔手提枣木槊,一马当先。大喝道:“梁山贼寇,谁敢出来一战。”
话音未落,梁山军中卫鹤,手拿重背大杆刀大笑着挺马出阵。
他未想自己一到山东不久,就能碰上厮杀,这好斗的性子怎能不喜。和众人抢了良久,最终还是柴进点了他的将。
“来将通名!”
卫鹤看这韩滔也是威武,心中不敢小瞧,答道:“爷爷荆湖卫鹤。”
韩滔一听是个梁山没名的,心想先拿你起势,也不再多言,一夹马槊直取卫鹤,可一接上手,心头已没了半分轻视。
二人你来我往斗了二十余合,王进建议道:“卫鹤兄弟已占上风,但要拿下这敌将却也不易,咱们不用等分出胜负,两侧马军齐出,应能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柴进自然信他眼光,点头对身边道:“下令马军冲锋。”
韩滔正斗得吃力,突闻号角吹响,只见梁山阵中,本在两侧的林冲和董平率所部马军已跃过交战二人,成三角之势直冲己方中军腹地。心头大骇,一不留神,被卫鹤一刀砍在背上跌落马下。
“将军,先锋已被对方林冲、董平率马军冲破,请速救援。”
躲在远处土坡后面的呼延灼,本还担心自己重甲骑兵出现过早,会把对方吓回水泊,不想先锋营败得如此之快。心头虽惊,却知道只要自己赶得快,三千连环马,足以扭转局势。
连忙下令,上马举鞭去救,只见三千骑兵早已整装待命,百骑一排,中间用铁链绑住,不管士兵还是马匹,皆全负甲胄,马儿也只漏出四蹄和眼睛。
几千匹马,整整齐齐,以压倒一切的模样直冲远处的梁山军。
呼延灼在后面马上大喊:“不用管马军,冲夸步军阵营,此战必胜。”
而此时梁山马军已在彭玘的先锋营冲了两个来回,见连环马来,便从侧面离去。而柴进所在的步军早就调转阵型直往后走。
呼延灼见对方要跑,心头大喜:真是些乌合之众,留个后背的步军,与送死又有何异,直领军去追。
可追着追着,突然发现两侧的草木越来越多,而自己马军的左右间隔更是越来越窄
看着前面的柴字帅旗,已知问题不对的呼延灼也管不了那许多,心中焦急的喊着:老夫只需半刻便可取了柴进人头!”
正给自己安慰,忽闻前边几声沉重的闷响,天空居然不停的落下很多巨大石块,而军马受惊后开始挤做一团,前排一滞,后排的战马又怎么收得住势,军卒一个个连忙拉缰,战马吃痛直立而起,更让很多士兵跌落马去。
一块块不停落下的巨石,已经把骑兵最后的速度都降了下来,可没有速度的马军,还有何用?
只听一声号角,就在几百步外的梁山步军,已经掉转阵型,大喊着冲了回来。
呼延灼大惊失色,知道事不可为,大喊道:“全军速退!”
可一匹匹被铁链绑住的战马,摆得极宽,如何能在本就有些狭窄的地方,同时安然转身。
只有他自己和几个亲兵副将,身在连环马之后,茫然得看着前面士卒有的在慌乱砍断铁链,有的已经下马奔跑,更多的是被梁山之人打落马下。
呼延灼已经心如死灰,完全懵了。可旁边亲军一声大叫:“将军快走。”把他拉回了现实。
呼延灼也知大势已去,一把调转马头,领着仅有的十几个亲兵,躲开大道,直往青州。可没等他安心多久,却见前面三人三骑,已经拦住去路。
中间一个手拿银枪的英俊青年大声道:我家寨主请将军上山一聚。而旁边两个黑汉子,一个拿着双锏,一个手提开山大斧。
“哥哥真是神了,怎知他要逃往青州,却不回济州呢?”酆泰大笑道。
糜貹也是有些惊叹,自己三个守在这半天,都快没了耐心,不想终是等来了。也大笑道:“大官人那是戏文里的诸葛亮,神机妙算。”
“那咱们不是守华容道的关云长啦?”
糜貹闻言指着呼延灼大笑道:“他可没有曹操那般好命!”
见对面三人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早就怒气冲天的呼延灼不禁一举铁鞭直冲过来。
糜貹刚要出马,不想那酆泰比他还快,已经兴奋的迎了上去。心想一个双锏一个双鞭,正是凑一个好对手,也不去帮忙,直提大斧去斗那些官兵。
李懹在马上对他大喊道:“尽量莫伤人命。”自己却守在一旁,堵住那呼延灼去路。
见二人已经斗了七八十回合,仍然未分胜负,早把一群官兵打得落荒而逃的糜貹大喊道:“呼延灼,你觉得你能跑得了么?”
一向自负的双鞭名将,心头已经没有了半点轻视,此时见手下亲兵不是逃跑,就是在地上哀嚎。而自己却还拿不下这梁山汉子,不禁心中一狠,反而起了拼死之念。不管对方招式怎么来,以命换命,也算为国尽忠了。
这突然的招式变化,反而把酆泰逼得有些手忙脚乱。
旁边的李懹和糜貹哪里能看不出他想法:大官人点名要活的,怎能让他死。齐齐驱马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