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
当年大汉大唐兵峰极盛,数千骑兵,就可以横扫草原。
如今的大晋,武备松弛,兵无战心,将无战意。
蒙古集结三十万骑兵,在长城一带虎视眈眈,随时南下,勒索大晋皇朝。
吴发,一万骑兵,能做什么?
大晋兵马,本就不如蒙古骑兵,吴发能不能活着回来,都还很难确定。
如果...她是说如果,别人认为吴发破坏和谈和亲政策,万一要是吴发真的搅乱后方,草原撤兵呢?
大公主,岂不是不用去那地狱一般的所在?
“娘娘...”
这时候,一个女官走进来:“各家诰命敕命,已经入宫。”
“你去安排好,按照以往惯例,请几位进入坤宁宫拜见,赐下宴席让她们离去吧。”
祝皇后实在是没有心情,招待朝中诰命敕命,却又不得不走一走形式,只是敷衍一下了事:“今年,没有哪家诰命敕命出丑吧。”
往年,总会有新晋诰命敕命,第一次入宫拜见,而闹出不少笑话。成为寂寞的后宫笑料,现在坤宁宫很是压抑,需要一些笑料,调节一下气氛。
大过年的,如此压抑的气氛,可不是好事。
“回娘娘,今年只有一家新晋诰命夫人,三等男爵吴府女眷。她们规规矩矩,没有闹出笑话,不过...”
女官也为了活跃气氛,笑道:“吴男爵是一个莽夫,霸道习惯了,得罪不少人。别人不敢正面与吴男爵争锋,这不遗祸家中女眷?今个儿,几位老太太,施压男爵夫人与母亲磕头...”
女官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突然发现皇后娘娘脸色阴沉,几乎要滴下水来。
如此...女官心里骇了一跳。皇后娘娘,如此向着男爵府?
不!
皇后娘娘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如今的男爵府,与现在大晋皇朝的处境何其相似?
一个是超品诰命施压,让男爵府诰命老夫人、诰命夫人跪下磕头。一个是,蒙古三十万大军胁迫大晋和亲和谈,这与让大晋跪下有何区别?
施压?
祝皇后心情更加不好,对这些老太太莫名厌恶:“仗势欺人者,必遭人欺。人与人如此,国与国也是如此。”
当年大晋武宗时期,国力强盛,兵锋所指,草原远遁。
如今形势逆转,大晋当年施压蒙古,如今蒙古施压大晋:“你下去吧。”
“皇嫂。”
康明公主坐在皇后下首,抚摸着大公主的如瀑长发:“命运大抵如此,你我又能做多少主?”
“为什么?”
大公主抽泣着:“为什么非要下嫁公主,就可以平息战争?真的可以平息战争吗?”
祝皇后张了张嘴,呐呐无言。
康明公主哑然失笑:“千百年来,和亲政策是中原与草原之间,一种策略而已。你仔细想一想,嫁过公主之后,当年的大汉与匈奴,就真的平息干戈没有?”
“没有。”
大公主抽噎着:“明明不能平息干戈,不能停止战争,为什么还要和亲?”
为什么还要她以身饲魔?
“哎。”
康明公主苦笑摇头:“或许,蒙古有自己的原因,无法南下。大晋有自己的顾虑,害怕蒙古南下,所以...才会有和谈,才会有和亲。不至于鱼死网破,双方才有理由平息干戈吧。”
“哎。”
祝皇后叹息一声:“传超品诰命,一品诰命,入殿拜见吧。”
没多久,一群近二十人超品一品诰命,携带丫鬟女眷进入坤宁宫:“拜见皇后娘娘。”
祝皇后挥了挥手,勉励几句,让她们下去。
要是以往大年初一,皇后娘娘会赏赐一些东西,闲聊一会儿。这会儿功夫,根本没有心情。
诰命们一个个察觉到不对,就要起身离去。刚刚起身,一个小太监,匆匆进入坤宁宫:“皇后娘娘,不好了,三皇子与蒙古那群野蛮人起了冲突...”
“什么?”
祝皇后神情一变,三皇子也是嫡长子,是皇后所出:“怎么回事?在大晋皇宫,蒙古蛮夷,还敢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