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股暖流从周围开始涌动,仿佛那熟悉的手在抚摸着自己,“爹、娘!”宁兴平一个激灵,眼前看到了父母的微笑脸庞。
“平儿,爹娘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下去。”宁兴平耳边传来了娘亲悠悠的话语。抬头看去,只见父亲手里握着母亲的手,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头顶,像从前每次自己练箭有所进步时候一样,温暖而有力。然后两人的脸庞渐渐模糊,最后化做两颗闪亮的星划向远处。
“爹、娘,别走,不要离开平儿...”宁兴平眼泪又流了下来,身体越来越温暖,眼前如同阴霾褪去一般,星星点点地洒下此许光亮,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小兄弟,小兄弟。”一阵陌生的呼唤渐渐清晰,宁兴平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气的陌生男子的脸。
宁兴平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一脸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一行人。
“小兄弟,勿惊,我们是乾云山和金光教的弟子,我叫林子寿。”那个一脸英气的年轻男子说道。
林子寿继续说:“我们追踪鬼影门的魑尊到此,可惜还是慢他一步,没能救下你的父母,小兄弟还请节哀顺变。”
父母!听到这个词,宁兴平双眼一睁,翻身跃起,分开围在身边的人,向着倒在院内的父亲扑去。
摸着父亲已经僵硬了的身体,宁兴平又一次落下泪来,然后踉跄着走进屋内,看着依然蜷缩在炕角的母亲,方才意识到昨夜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疼爱自己的父母,已经去了。
这时一双有力的手拍了拍宁兴平的肩膀,林子寿跟了上来,看着屋内的情形,叹了口气,轻轻说道:“这一路追踪而来,这般惨状,我等已经见到了八处,魑尊邪功盖世,所过之处邪宝摄魂铃摄人生魂,生灵俱灭。小兄弟你有幸免于此难,也是苍天护佑。所以还请节哀,令尊令堂冥冥中有灵,也定是希望你能够坚强起来。”
宁兴平头低垂着,听到“魑尊”两个字,突然抬起头来。
“早知是此恶贼,便该让他曝尸荒野。”宁兴平咬牙恨恨地说道。
林子寿听到这句话,眼中光芒大盛,立刻双手抓住宁兴平的双臂。看到宁兴平皱了一下眉头,林子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放开双手,饱含歉意地笑了一下。
“小兄弟在何处见过魑尊?可曾见过一位禅师?他可安好?”林子寿略显着急的问道。
“出来说吧。”宁兴平转身出到院内,又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父亲的身体,又带着众人走出小院。
离开自家小院,宁兴平方才平息了一下心情,缓缓说起昨日自己打猎误入平原,见到魑尊和真性禅师斗法,然后同归于尽,却隐去了真性禅师传功于他之事。只说自己躲在暗处,等大战结束后才安葬二人的事情。
当他说到真性禅师以身度化生魂,归墟于天地间的时候,众人中唯一一个年青僧人低宣一声佛号,又听到宁兴平将两人安葬之后,那个年青僧人口称“善哉”,说道:“小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宁兴平抬头看向这个年青僧人,只见他身穿一领茶色的七衣,双手合十,头微微低下,一张英俊的脸上隐有悲容。
宁兴平点点头,走到年青僧人近前,抬头看向他。
“贫僧如渊,是真性大师的弟子,感谢小施主,令吾师不至于无归身之所。我佛慈悲,也是缘法使然,当受此一礼。”说罢,如渊和尚低头行礼。
“大师不必多礼。”宁兴平伸手扶住如渊。突然想起一事,从腰间的皮袋里摸出七粒闪着白光的舍利,双手捧住,郑重递给如渊。“这是真性大师西去所留下的舍利,还请如渊大师收下。”
如渊正色接过七粒舍利,从怀内摸出一个玉匣,将之安放在匣内,又行一礼,面露感激之色。
“小兄弟,烦请带我等前去真性禅师圆寂之所,可好?”林子寿问到。
宁兴平说:“待我安葬父母村民后便带大家前去如何?”
众人称善道:“正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