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尽最后气力,柳若殊轻抬食指。
夏安背后几棵枯树,就如被赋予生命般。它们伸出锋利如刀的枝干,径直洞穿了他的身躯!
“嘶……”
夏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将玉符塞给柳若殊后,冷声道,
“沉花阁的女修,都如蛇般凶狠?”
他挥手截断身后枝干,服下气血丹,又捏碎几枚仙品灵石。
“你?”柳若殊看着那些玉符,微微一怔。
夏安屈指点向她气海穴,封住灵力流动。
他右手一翻,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朵雪白莲花。
便是取自仙盟的血河幽莲。
只是当他划破手腕,任凭血滴在莲花上后,逐渐变得猩红一片。
他右手轻转,莲花枯萎消散,化为一枚红雾弥漫的丹药。
“就当是我给姑娘的见面礼了。”
夏安掐住柳若殊下巴,强行将丹药塞入她的口中。
柳若殊虽满脸抗拒,但受夏安所制,口中只得发出阵阵呜咽。
她心知方才伤势,皆因沾染到夏安之血所致。那如今夏安迫她服下带血丹药,又是有何等意图?
望着夏安冷笑的脸,柳若殊只觉心底一凉。
“你,你……”
柳若殊剧烈咳嗽几声,丹药入喉即化,一股无形之力淌遍全身。
不知为何,在服下丹药后,被夏安所封的灵力已恢复正常,自身修为境界更有所提升。
但同样,只需夏安一个念头,她便感觉体内气血翻涌不止。
“陆前辈才德兼备,怎的他弟子如此卑劣?!”她瞪着夏安愤然道。
“卑劣?”夏安轻笑,“如今可是末府境内,姑娘以为出游么?”
“再者,你几番于我痛下杀手。我不仅助你疗伤,更赐你精进修为的灵丹。以德报怨,姑娘此番言论着实令我心痛。”
夏安装模作样的摇头,柳若殊咬牙切齿,别过头一言不发。
“何物能抵御你的招式?”他问。
“此刻你又没中招……”
柳若殊刚开口,忽然想到什么,她瞪大双眼看向夏安,
“你想让我做什么?”
“继续做姑娘最擅长的事。”夏安轻笑道,只是他的语气令柳若殊不寒而栗。
柳若殊咬牙切齿,她知夏安看她玉符偏多,便想利用自己来助他夺符。
她猛地站起身子,按住夏安肩膀将其压在树干上,藏于衣袖中的袖箭正对夏安脖颈,只需一个念头便会洞穿夏安咽喉。
“我还以为柳姑娘是温婉之人。”
夏安叹了口气。
之后,柳若殊松开夏安,捂着胸口弯腰喘息,鲜血自嘴角流下。
果然如她所想,自服下夏安的丹药后,自己全身血液就似受夏安控制一般。
“以你的招式,制敌足兵不血刃。”夏安道,“故而我需你助我于今次末府之行多得魁首。”
他也不藏着掖着,径直说出自己留下柳若殊的目的。
柳若殊擦了擦嘴角的血,道,“即便捞得数量足够的玉符,你非半步地仙对手,遇到他们也得尽数吐出来。”
夏安不置可否。之前他全力去拼消耗大半的沈望,仍被对方数剑所制,差距不可谓不大。
“这等事便不劳姑娘费心了。”他笑了笑,“我们不妨做个交易。”
柳若殊冷笑道,“让我同险些置我于死地的人做交易?”
“彼此彼此。”夏安直视她的双目,说。
若非方才姜心迫出半步地仙的气势,令柳若殊分了心,想必此刻拖着重伤之躯离开末府的,该是自己。
“一日时间。”夏安伸出一根手指,“只需柳姑娘将这一日所获的玉符交于我便好。”
“我想柳姑娘心知肚明,你如今是无法对我出手的。”
柳若殊缓缓平复心境,细细打量自己眼前这位浅笑的夏安。
果然相当厌恶。
很难想象师尊口中德才兼备、修为通天的陆道人,能教出这样一个无礼之辈。
“与其让我与你这等人联手,不如就此离去,仙盟赏赐不要便是。”她冷声道。
夏安笑了笑,说,
“姑娘放心,只需帮我一日,待末府之行结束,我便能助你修为境界提至冲阳人仙顶峰,距半步地仙仅一步之遥。”
柳若殊眉头一挑,嗤笑道,“大言不惭。”
“这等事连师尊都办不到,凭你?”
夏安也不废话,摊开右手。
林间阴风呼啸,草木沙沙作响,枯树同地上草根最后一丝生机都被夏安抽离,化为飞灰散落一地。
不仅如此,林中仅有的数株千年不朽的灵植,亦被夏安抽取生机,道道雾气自他掌心凝聚成一枚靛青丹药。
丹香四溢,灵气萦绕。
“沉花阁功法,便需赋予花木生机。”夏安道,
“我借生机构筑出的丹药,便比姑娘埋头苦修要方便的多。”
“方才喂你的丹药,难道柳姑娘不觉自己境界稳中有进?”
说罢,他便将自己手中丹药递给柳若殊。
柳若殊没好气的抬手将丹药击飞。
夏安手忙脚乱将丹药抓住,收回储物袋中。既柳若殊不要,那他便留着自用。
不过柳若殊清楚,夏安所言不假。
花木临生诀的确依赖于生机,而方才夏安的丹药,不光愈合了她的伤势,也确令自身修为境界有所精进。
她撞开夏安,瞪了他一眼后快步从身旁经过。
“还望你莫要食言。”
夏安笑了笑,跟在她身后朝藏经阁方向走去。
姜心与张栩本就好奇,二人抬眼朝这边瞧去,便看到柳若殊同夏安居然相安无事走了出来。
“夏兄,这……”
张栩远远跑来,看到血染衣衫、眼神冰冷的柳若殊后不禁喉头微动,小心翼翼走到夏安身旁。
夏安咳嗽几声,抬手示意自己没事。
距末府之行结束,约莫还有三日。
夏安长出一口气,如今除了一位半步地仙还未露面外,剩余冲阳人仙已是不成威胁。
柳若殊与姜心先前便见过,二人只简单寒暄两句。烛龙阁位于东绝境边缘,靠近南域远离羲神岛,与沉花阁并无竞争关系,加之姜心人品甚好,她也不会給之不好的脸色。
张栩戳了戳夏安,他指着柳若殊问,
“夏兄,这是怎么回事?”
夏安压低声音凑近他耳畔说了几句,越说便越令张栩心惊肉跳。
“当真?”他难以置信望着夏安。
夏安拍拍他的肩膀,希望他能早点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