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开春,朝廷打算重整漕运。
年前就让工部来做河道基建调查,可一直拖到翻过年工部的调查也没正经呈上去。
送上去的公文要么夸夸其谈要么一通鼓吹,一点有用的都没有。
皇上也明白这其中的原委。
先帝的时候,漕运一直被几大世家把控,明明漕运是利国利民的事,结果硬是被几大世家从中克扣垄断,国库一分银子没见,沿河百姓尤其是船工,过得苦不堪言。
先帝废了很大的力气将这漕运中断了。
几大世家虽然还想从中获利,妄图私下开通,无奈先帝下了大工夫,直接让人封了河道不说,又朝廷出资,扶持了旱路运输。
经过十来年的修路拓建,现在旱路运输已经十分完善,但为了防止再出现交通被垄断的局面,当今陛下准备重启漕运,双向开花。
可旱路运输的各个枢纽点都有世家们插手,他们好容易对旱路运输有了一点点把控,怎么可能放手再开一条新的运输线。
是以几次调查都被拖拖拉拉的对待。
皇上思来想去,私下将这个任务交给了箫誉。
要求不高,暂且只要将津南一带的漕运基建摸查清楚就行。
真定离得津南不远,原本箫誉去真定就是想要查清楚真定知府和津南知府之间的瓜葛,没想到在真定遇上了苏落退婚,更没想到苏落为了躲陈珩,直接来了春溪镇。
春溪镇虽然算真定的镇子,但出了镇子不过千米便是津南的码头。
对箫誉来说,简直是天降喜事。
平安已经撒了人去查,一天下来收获并不多,“码头那边废船倒是停了不少,但是打听了一下,那些船并无主人,从去年冬天,朝廷出了想要重建漕运的消息之后,听说津南那边码头一带住着的几户人家,连夜都被带走了。
有人认出来,来带走他们的人像是镇宁侯府的管事王淳,至于人被带到哪里暂且不知。
不过目的肯定是不愿意咱们找到那些熟悉码头船运的人。”
漕运和别的事儿不同,眼下工部能用的人没有精通的,若不是老船工,很难说得清基建的可用性。
箫誉皱眉,“倒也不必拘泥于津南的老船工,别的地方的船工一样看得懂,分成三路,一路追查镇宁侯府带走的人,一路留在津南码头继续查,另外一路撒出去,看看别的地方能不能带人过来瞧瞧,不过都得保密,那些老世家们鼻子灵的很,稍微让他们闻着点味儿就要作乱。”
平安自是点头领命,皱了皱眉,“咱们就这么住在春溪镇,时间久了人家肯定会知道。”
箫誉一脸不以为意,“知道就知道,我要考状元了,他们还拦得住我!”
明明说的是圣贤话,这位爷硬是让骨子里带着的流氓劲儿给说出几分浪荡气。
箫誉名声不好。
这些年,动辄杀人放火的,一言不合当街砍过人头,还把人家头上带着的珠子摘了拿到当铺去换钱,青楼画舫更是常客。
他要考状元,谁会信。
都当乐子瞧呢,指不定这位爷要闹出什么篓子。
“对了,找两本适合小孩子启蒙的书,我明儿去隔壁当先生用。”对于自己的书生人设,箫誉十分满意。
平安立在一侧,糟心的看着他,唯恐他把人家好好的小孩儿教的也跟他似的,开口说话,不论说什么都像是恩客逛窑子。
啧
隔壁。
苏落和春杏把那些下水全部洗涮干净,煮熟了切成大小适宜的菱形小块,用调好的卤水全部卤了。
放一晚上,明儿一早就能出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