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响,震破夜空。
……
另一面,山路之上。
小孩子新鲜劲儿来的快,去的也快。刚开始还兴致勃勃的刘协已经度过了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撒尿的阶段,在马背颠簸的助眠下昏昏欲睡。
刘辩却是很头疼,心中不住感叹原本时间线的修正能力。
“陛下万金之躯,身负江山社稷,怎么如此……如此……”
老尚书气的胡须飘扬,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毕竟面前这位是当今的大汉皇帝,而自己只是一个不受他老子重用的落魄小臣。
刘辩知道老尚书心情很复杂,他也没好到哪去。
本来想着自己一行轻车简从避人耳目,一路出了谷门就直接奔山上去,悄没声息的就把事儿办好也就完了。
谁承想,队伍刚一出宫门,就迎头撞上了带着十数人骑马赶来的卢植!
这下事情就难办了,刘辩也觉得有点棘手,索性吩咐手下叫卢植“过来叙话”,然后冷不丁的发动,裹挟那十几人在队伍里,一路跑出了洛阳城。
刚刚队伍一阵狂奔,现在上了山道,卢植终于发难了。
这才有了刚刚一番话。
刘辩看看一脸戒备瞪着老尚书的黑虎,转回头苦笑道:
“尚书大人不必如此,且放宽心。我们此行终点再有一刻便到,随朕一行,自有分晓。”
说完,刘辩从胯下马匹的背囊里取出一张纸卷,塞进了卢植手中。
老尚书疑惑看了他一眼,又回头怒瞪赵黑虎,这才抖开那纸卷,借着火把看了。
“嘶——”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卢植倒吸一口凉气。
那张纸上所绘竟是一幅画卷,其上山川河流细致入微,笔迹甚工。虽无山水之意,地理风貌却分毫毕现。
不对,这根本不是山水画,而是一张行军图!
以卢植对行军地理的了解,只看上一眼就能大致确认队伍此时所在方位,甚至能推算出距离目的地大致的行军时间。
确如皇帝所说那样,不足一刻钟即可到达。
只是……
看着那完美画卷上用朱笔勾勒出的两个箭头和一个红叉叉,卢植太阳穴上青筋就突突直跳。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老尚书就要发飙,结果身后一匹骏马飞驰而来,很快就到了队伍前方。
“报,陛下!后方捉到一个探子,从人尽皆落网,为首的已被我提来。”
“哦?”
刘辩看看那一手提着两柄长枪、一手提着个大活人的年轻将军,赞许点头,随后目光便落在那“探子首领”的脸上。
“陛下,陛下!误会!下官不是探子,下官乃是中部掾闵贡……”
刚刚见到眼前人马上来就动手,他自然也是纵马回击,却不想只两个回合,就被对方夺了手中兵器,人也被提下马来。
闵贡还以为自己遇上乱军,或是难以幸免,这一路都在想着怎么脱身。
如今听说眼前这位就是自己来寻找的皇帝陛下,立刻见到了希望,连连大声呼救。
这时间线就像个顽固的老头儿。
刘辩头疼,甚至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