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所代表神权,则用行动评定人的灵魂,走在人“起心”前引导向善。
双方一前一后,各守一方,尽管方式、方法大不相同,但同是“驱使迷途的羔羊,重回人生的正轨”的目标却是永远一致。
寒暄过后,马尔泽尔布先生,祈祷副官与宪法兵可以尽早平安脱困,最后补充:“我们终将再次见面的,牧师们,请务必将危害国家者,绳之以法。”
随即他便转身,消失于楼道内了。
……
一路无言来到第二十二层,这应该是全要塞,最热闹的楼层,军事指挥部。
十八路兵马的军官们,都会在此展开战术研讨,并且进行指挥调度。
见习修士经常偷偷来这里看八卦,看热闹,是他日常最喜欢来的一个楼层。
里面目前起码暂时,划分了四个基础阵型;而后期也会因为输赢的多少,耍赖的程度,与打架的次数等多方面综合因素,而会不断地进行改变与调整。
第一阵营以医护兵、修士、炼金术士等,高贵纯种血统之间的结盟;
第二阵型以修士骑兵、龙骑兵、轻骑兵等,有马有盔甲阶层为荣光的结盟;
第三阵型以工程兵、炮兵、宪法兵等,有枪法、有技能阶层之间结盟;
第四阵型则显得略微寒酸,不过其优势就是人多势众!他们都是以重甲步兵,长枪步兵以及步兵的这种剩下的,无血缘、无马、无枪炮,三无阶层的结盟。
此时,守候在楼梯间的则是只有一位着装稀奇古怪的炼金督办】巴纳巴斯·史密斯爵士。
加上救援队里面的修士骑士团骑士长】杰拉德队长、修士长老】汤玛斯·莫尔爵士、医师长】约翰·亨特医生,和新加入的要塞卫队长】法比安·马夏。
简直就只有“贵族血统联盟”来支持教宗这一边。
而此时,古怪的炼金督办,史密斯爵士。他那类似“海滋默尔综合症”的手,拿出了一颗不知道算是,黑中带红呢,还是红中带黑的,难以言喻的一块“肮脏”晶石。
长期的食物中毒,视力模糊,又会手抖,导致气色不怎么好的他,此时连说话,也不怎么利索了。
“史密斯督办,阁下身体近来无恙吧?昨天晚宴不是还很好的吗?”医师长亨特医生见状,关切地上前问道。
“苏格拉底……都说过了,人吃饭是为了……活着;而不是活着……是为了吃饭,我的舌头上的……神经麻醉剂还没散去……没事的。”大家都懂,胡乱试药也是他们炼金师的职业通病。
此时抱恙在身的他,也前来帮助救援小支队的行动。
“正义并不一定,每次都……轻易取胜,唯有终极的邪恶……才能彻底打败绝对的邪恶……骑士长。”说完便打算将这块怪的东西,送给杰拉德队长,用作对付敌人。
但任何一位有经验的人,都需要懂得一个道理。
那就是,不要轻易碰炼金术士的东西!
“史密斯督办,请问这个…这颗是一块…神马来头的东西?”杰拉德队长站在楼道口,显得有点迟疑,看了看下面的楼梯,假装有种赶时间的感觉。
炼金督办此时,也很识趣地不知道从身后哪里,突然掏出来一个大口径的烧瓶,把这颗三指宽的红黑晶石,用一把镊子轻轻地塞了进去。
众人见状,如此小心翼翼的操作,顿时更觉得这可能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危险物品,少不免更为担忧……
此时城门前七歪八倒的,副官布特维尔一行,原本在怪异的尘雾中,惨被僵硬石化了。
最后那股怪异尖叫,与爆炸声造成的音爆,瞬间把大白天的怪雾给驱散干净后。
气氛没有此前,与个黑发中年贵族对峙的那种紧张,因为此时的他被爆炸声,吸引了过去护城河对岸,留下这一群不成气候的宪法兵。
“刚才那是梦吗……”
“我的脚还是石头呀!还在痛着呢!有这么强烈麻痹感的梦吗?”
“我的眼睛,刚才突然看不见东西,现在又可以看到太阳了!感谢上帝……”
“这不是梦呀,笨蛋!你的脸还是石头渣……”
“我的枪怎么也会变成石头了?!”
刚才连续的枪声后,众人才慢慢被惊醒过来,开始注意周边环境。
时间依然还是下午,太阳依然在头顶,大家依然站在城门前,护城桥之间那块火力盲点的空地。
刚才的爆炸声,除了把眼前护城桥,桥头堡那一段损毁严重以外,河岸的这一边,树丛顶多是掉了些叶子。
沿岸两侧的鸠摩罗什树,因为交战两国,双方经济都有待复苏,所以熄火了十余年,从而给了这些树木喘息成长的空间。
与坚硬而脆弱的人造工程相比,娇柔且充满韧性的自然造物,可是坚强得多了。
副官布特维尔盯着自己的左手,刚才已经布满石头斑点的左手,现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然在消退不见?!
“我的手刚才那种麻痹感,现在还残留在神经中,隐隐作痛。”副官不可思议地说着,看了看左边那位宪法兵。
此前他那张脸,从旁看去几乎都石化了,貌似连喉咙不能幸免地结出了石头。从与他对望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一副死里逃生,惊魂未定的神色。
这一切实在是来得也快,也去得也快,让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留下痛苦的记忆罢了。
“刚才我看到你的脸,你的眼睛,你的背脊……整个都铺满了石头样子……”副官正说着,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握着逮捕令的右手。
布特维尔眼珠都快要掉出来了。
只见他抬起右手,纸张上还残留着一点“石头碎片”的模样。
细心一看,这层类似石头状的东西,其实更像是一层薄薄的灰白相间,又有点绿黄混在其中的“绒毛”?!
好像魔法般,眼看自己逐渐被石化的僵硬感,又是从哪来的呢?会与现在全身的麻痹感有关系吗?
而此刻的那层细微的“绒毛”,貌似正因为尘雾没有了,头上强烈的阳光照射了进来,而吓得正在逐渐消退萎缩?!
这些“石化”绒毛会害怕阳光的?布特维尔的思路一下子转不过来。
“咳!咳嗯嗯嗯!咳!呕……”咳嗽声随后是一阵恶心的呕吐声。副官被隔壁的宪法兵呕吐声吸引了过去。
假如换作平时,这是件很让人为难的事情,但此情此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副官布特维尔竟然第一时间,趁这个宪法兵呕吐物里面,还没有被阳光“蒸发”掉之前,赶紧脱掉自己红色短装军袍,一把盖住这滩,里面可能隐藏着“石化”秘密的神秘“绒毛”。
随着谜之尘雾的散去,先前瘫倒在地的宪法兵,陆陆续续回过神来,尽管人都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个个都好像得过一场大病似的,虚弱到难以自理,瘫倒在地。
仅有多么少数几个,站得比较靠后的人,反而还可以勉强自由走动。
这是什么道理无人得知,因为刚才那一幕实在太魔幻现实主义了!就像一场梦的麻痹痛感,充斥着全身每一个会呼吸的毛孔。
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撕碎了一半的护城桥,映入众人眼帘。
桥头堡的对岸正站着,刚才让大伙着了魔,洗了脑似的黑发中年贵族,还有他那三只让人毛骨悚然的,木偶管家围绕在一起。
此刻大家内心的寒意,与那古怪的尘雾一起,被头上的阳光尽数驱散开了。
让大家如此狼狈不堪的罪魁祸首,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河对岸。
“这个原来是障眼法!他只不过是易容而已!”
“对呀,就是一个骗子!假装成老头的样子。”
“他应该曾经是马戏团里,有演出经验的诈骗犯……”
“我猜那些烟雾弹,有致幻作用的吧?”
“那几只木偶做得很真实呀……”
“不想再看到他那神神叨叨的表演了,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谁能过去的,趁现在我们一起冲过桥,将他们逮捕归案吧?”
说到这很快便无人再有回应了,显然刚才这群年轻的宪法兵,还是被吓得不轻。
思路还被刚才这种“石化魔法”困扰着的副官布特维尔,此时被一旁症状尚且没那么强烈的,为数不多的健康清醒者,一把拉了回去十米高的城门口。
“书记官大人,我怀疑我们,刚才是被细菌攻击感染了,请马上远离此地,回去从详计议。”
副官布特维尔似乎一言惊醒梦中人,与这位危难中难得清醒的聪明人对视了一下。
他们然后一起抬头,看到了南尖塔上的实验炉房,此时换上了柔和而美丽的青黄色的火光。
……
“怎么了?狂妄的年轻人,听到本侯的名讳,是否感到了一种如同鱼入大海,鸟飞牢笼的震撼感呀?”
桥头堡这边的黑发中年贵族,自报了大名,使得眼前如同猎物般狼狈的炮兵团长,胡斯半跪在地。
“奥尔良亲王菲克普斯,我就认识,老熟人了!他本人应该还欠我不少钱呢!”
侃大炮这可是团长胡斯他最擅长的了,甚至比他做炮兵团长还要擅长。
“但是新奥尔良公国,我就不认识了,听也没听过,更不用说什么约翰·里尔了……”
“是约翰·劳尔,好吗?请注意您的礼仪,我的孩子。”
“对不起,我不曾记得,我有过像阁下,这样子的……嗯,应该说父亲,还是爷爷好呢?”
“父亲也好,祖父也罢,遇到比自己年长的骑士,都应该站起来,行颔首礼;而遇到大公,则应该跪下亲吻我的戒指。”
“我也很明白,高贵的阁下口中所说,遗憾的是,我搞不清楚阁下,是想要在下用大公礼仪,还是用骑士礼仪来行驶呢?”
“本侯的容忍可是有限度的。”
“而更加遗憾的消息,要告诉高贵的阁下就是,下面附庸的附庸,未必就真的是阁下的附庸;更何况阁下的领地是在哪里?路易斯安那?究竟在法兰西的哪一个位置呢?”
“请注意您的言辞,孩子,毕竟你也是有身份都人……”
“不不不,高贵的阁下,我只是一名拿钱办事的临时工,我的身份与开我的工资挂钩。”
“有趣,确实是有趣。”
这位自称是路易斯安那之地,新奥尔良公国】侯爵的约翰·劳尔,表面是位严格要求,恪守骑士精神的贵族。
但不难看出,他也曾有年少气盛,也有十分欣赏这种,狂野不羁、桀骜难驯的时候。
他一边缓缓地走在团长胡斯的左边,然后又走向他的右边,来回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明明身处逆境,狼狈不堪却又丝毫没有半点恐惧的年轻人。
这让他想起了那个,曾经年轻时的自己。
如同一个,不曾向皇权,或者神权低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