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张赌桌所面对的对手,正好是另一位疯狂的炼金术士——凡尔纳·佩律铭伯爵,如今团长最不喜欢去的要塞第十八层,炼金博物馆的“馆长”。
为了不去接触他那往日的梦魇,团长胡斯宁愿在二十七层高的要塞,选择一直往下跳下去,或者在二十层做一枚“人间炮弹”也不愿意再见到他。
那是发生在威尼斯的圣马可大教堂,十字军东征的始发之地。
这里代表是威尼斯的历史与信仰,代表着威尼斯最接近上帝的荣耀,以及威尼斯的富足。
威尼斯的“圣雷摩赌场”建立在这圣马可大广场沿海一侧,赌场的夜晚是灯火的海洋,灿若星辰的夜晚。
那波光粼粼,熠熠生辉的景象,如同冥王哈迪斯将自己财富都藏在这水里一般,不断吸引着赌客在此一掷千金。
这里是赌博、女人、狂欢节的圣地,炮兵团长胡斯便是这赌客中的一员。
在圣雷摩赌场里,你随时都有可能遇到,教皇的侄子乔瓦尼·瓦桑齐奥,或者乔装出来寻欢的国王查理十世。
亲王诸侯、将军伯爵、作家、哲学家、公证人、歌手、赌场骗子和流浪汉,这里你可以找得到各式各样,有趣的、丰富的人物大汇展。
所以在这里遇到大名鼎鼎的,建造了法兰西水晶金字塔的“空间魔法师”,精通空间建筑的炼金术师,凡尔纳·佩律铭伯爵。
也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那当时的佩律铭伯爵的身份,是法兰西帝国驻威尼斯的外交官。
毕竟搞建筑艺术纯粹是一份兴趣,炼金术士是一个身份,外交官是一份工作,而赌棍只是一门爱好。
贵族与平民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贵族们有钱可以不必要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节奏。
彻夜赌博,喝着咖啡是贵族们的日常社交活动,重要的一环。
傍晚的晚宴舞会红酒香槟,与中午的艺术沙龙茶歇,贯穿着他们的每一天。
在十八世纪的贵族的财富是与生俱来的,贵族不需要赚钱,而且贵族看不起挣钱这个“弯腰捡钱”的行为。贵族如果作了不名誉的行为,他就会失去贵族身份,而透过经商赚钱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团长胡斯这天在赌桌上,一如既往地寻找着他所需要的目标,寻找那些权贵的核心人物,透过赌桌输钱的方式赏赐其他人的赌局。
很喜欢“搭便车”的他,刚经过几局纸牌游戏后,被心生不忿地贵族,塞因高尔特·梅迪纳伯爵发起了挑战。
显然他不懂眼前的“那不勒斯的胡斯”是一位怎样的人。不然他也不会选择在螺旋楼梯,更不应该用剑来进行决斗。
一般的普通贵族,哪里是雇佣兵出身的胡斯对手。
“你的命运在遇见我之前,便已经决定下来了,这个恶贯满盈的老千,你的灵魂要是找得到天堂的话,今天晚上你就应该找得到了!”
胡斯尤其是这种喜欢事先,早早便发出豪言壮语的绅士。
“我很理解你的愤怒,尽管我听不懂阁下所说的是什么。”胡斯特意挑衅刺激眼前这位,火气攻心的梅迪纳伯爵。
只要对方的火气很旺盛,气息很混乱,脚步很轻浮,那么结果便是不言而喻的。
还没有三点五个回合,梅迪纳伯爵很快便败下阵来,毫发无伤的胡斯,气定神闲地收起了决斗剑。
用同情而羞辱的口吻说:“我可以为阁下的遭遇,留下妇人的眼泪,但不影响我的舌头说出豪言壮语的声音,祝阁下今晚度过一个美好的晚上,我们有缘再会。”
显然胡斯他属于令人讨厌的,事后补你一枪的那种小人。
随后拿出两个厘弗丢给旁边看戏的流浪汉,让他负责把这位为“金钱与颜面”皆蒙尘的贵族先生送回府上。
趁着时间还早,又去找下一个目标,胡斯最好的记录,一晚上赢五场决斗,所以威尼斯人都称呼他为“赌桌上不可战胜的神枪手”。
最后胡斯他选择了坐在,新上任的外交官凡尔纳·佩律铭伯爵的对面,因为总督与伯爵他们二人明显是一组的。
“这位尊贵的阁下,这是意大利总督、马扎然伯爵、还有外交官的龙脖勒桥牌桌。”在场一共有东西南北方位,一共四个的庄荷。
分别对应站在,东方狮子、西方独角兽、南方龙、北方鹰,四位玩家对应的位置,帮助其洗牌、叫牌、定约、和记分。
“尽管少了一位,但入场筹码是十万厘弗。”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担心胡斯误打误撞,不明所以,以免制造不必要的误会。
“我刚好有十万厘弗,只不过出门不方便,支票你们认受吗?”一直自认运气十足的胡斯,自信满满地坐了下来,他知道这位新来的外交官,对面西方的位置明显缺一个伙伴。
“这不是那不勒斯的胡斯吗?”
“他每天都赢得盆满钵满……”
“决斗赢了,赌桌又赢,什么时候见过他输过!”
“干掉他!赔死他!”
“哈哈,我已经在想象他输的时候,究竟是什么表情。”
这时候许多赌场里负责“洗筹码”的码佣官一窝蜂涌了过来,试图将这个“不可战胜神枪手”再次送上赌桌。
这群或是仇家,或是朋友,又或是路过凑热闹,想要看戏的,趁机捞一笔的,还是想要推他进火坑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作为一名成功骗子,已经不必以说谎为生,因为那些被骗过的,正在被骗的,甚至你骗不到,就是纯粹拱火看戏的,都会成为这场骗局的拥护者。
没有那么多筹码的胡斯,其实只是一名“演员”,他充其量有的是信心,而的内里的本金筹码根本就不够上赌桌。
但是富贵险中求呀,这一票凭他在这赌场的名气,以胆量“空手套白狼”给他的干成的话,估计可以去西西里岛放半年长假咯。
估计是在座的三位等了好久,第四位牌友还没到的缘故,所以很快便允许胡斯坐下,认受成为龙脖勒桥牌的“西方独角兽”的玩家。
“为了龙脖勒游戏的环境公平,现在请四位玩家放下身上的武器与盔甲等,具备实质性攻击或者防御物品。”
站在北方鹰玩家身旁的庄荷,率先主持游戏的开始。
随后只见坐在胡斯左边的,威尼斯省的威尼托大区总督恩里克·冯·丹多洛,从身上掏出一把镶嵌着“亚特利亚海明珠”的魔法权杖,放在了桌上。
“哇!这把就是传说中,能够控制移动,整个威尼斯所有桥梁的亚特里亚海明珠】吗?!”
“总督大人上厕所的时候也会带着它吗?”
“这么贵和重的魔杖,他竟然亲自随身携带,我被感动到了……”
“这个海明珠该不会是带个赝品出来的吧?”
“神经病,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威尼托大区的总督,尽管是花钱内投出来的……”
负责围观那群赌棍你一言,我一语,场面十分混乱与吵闹。
“请诸位观牌不语真……”此时东南西北四位庄荷,正在对着各自方位的观众,进行肃静安抚。
“阿拉,阿蒙,阿吞,取得三次伟大成就的赫尔墨斯,于此身中;”
“以太阳为父,以月亮为母;”
“坚硬不移为地界;粘性流动为水界;”
“遍熟热性为火界;支持推动为风界;”
“世界万物重新塑造!”
“奈芙蒂斯的私人空间!”
坐在胡斯对面那位新来的外交官,原来也是一位魔法师?!!
他刚才唱诵完咒语,东南西北四位玩家的座位背后,刚好组成了一个钢结构四边等腰三角立方椎体,把包括庄荷在内的八个人,隔绝在其中。
这下子清净多了,只见周围的观众,一味卖力鼓掌的样子,而全然听不到丝毫掌声。
晶莹剔透而又消无声息的空间魔法,漂亮!
“请问饰物需要拿下来吗?”那位外交官魔法师,彬彬有礼地问道。
“出于游戏的安全与平衡考量,饰品是不包含其中的,阁下。”
“好的,谢谢您的讲解。”
“不用客气,狮子先生。”
四位玩家一番整理后,一些刀剑、匕首、法杖、枪炮和一些镣铐之类的东西,全部放在了桌面上。
随后这张八边形的绿绒布桌子试着,下沉机关打开了,齿轮的链条声中,旧的摆满物件的桌面下沉。
而新蓝绒布的桌面,从边沿的四方八面,往中心位置伸出聚集,原来这是八条三角形梯形的抽屉衣柜。
“为了增加游戏的趣味性与观赏性,这里是威尼斯水城的假面派对!!!”站在总督身后,北方鹰位置的庄荷,不知何故,突然间表情激烈了起来。
或许是处于隔音魔法空间的缘故吧,荷官想让外面的观众看起来,有点戏剧的张力。
“请戴上相对应的心仪面具与服饰,我们工作人员会配合玩家的着装穿戴。”
每个人座位相对应着两条梯形抽屉,位置左边一排是面具,右边一排是披肩。
北方玩家是龙脖勒桥牌游戏的“鹰”角色,所以面具都是身披羽毛的各种飞禽传说动物;
东方玩家是龙脖勒的“狮子”角色,其面具都是身披皮毛的各种兽类传说动物;
南方玩家属于龙脖勒的“龙”角色,他的面具都是带有鳞甲类的各种神奇动物;
西方玩家则是龙脖勒的“独角兽”角色,面具都是有蹄子的各种神奇动物。
经过一番赛前准备过后。
胡斯左手边,北方鹰角色的威尼斯总督,选择了一套“埃及猫头鹰”装扮套装。
而他的队友,右手边代表南方龙角色的马扎然伯爵,选择了一套“印度娜迦蛇”的装扮套装。
坐在胡斯对面,他的队友代表东方狮子角色的外交官,佩律铭伯爵,选择了“蝎尾狮”装扮套装。
胡斯自己坐在西面,代表的是有蹄子的独角兽,看着左边的一排面具抽屉。
里面有牛头人米洛陶特斯、有天翼马巴伽索斯、吕卡东的野猪、刻律涅亚山的赤牝鹿、半人羊的森林之神潘等等,琳琅满目的面具,让胡斯眼花缭乱。
最后胡斯还是懒得选择,直接把独角兽的面具袋在了头上。
众人都选好了对应的乔装打扮后,都有一副动物面具,唯独最吸引人瞩目,则是外交官佩律铭伯爵,最后还要戴在脖子上,那一颗拳头大的、发光的、暗红色的形状不规则的丑陋晶石项链……
“哦呵呵呵呵……总算让本候找回来啦!哦呵呵呵呵……”
这一阵阵怪异的笑声,一下子把思忆中的炮兵团长胡斯,拉回了现实。
原来是变年轻了的约翰侯爵发出了造作而古怪的笑声,打断了胡斯那个第一次与“疯狂的炼金术士”正面对抗的不堪回忆。
众人遁声望去这个四个奇怪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不是哪个是妖物,哪个是人类的年轻贵族。
只见他手中正拿着,当年与胡斯打过交道的“疯狂的炼金术士”佩律铭伯爵,脖子上的那一条,超大版丑陋暗红色晶石项链?!!
团长胡斯说不上,它们一模一样,但是起码是同一类型,同一款式的!
“糟糕!自己能走能跑的人!赶紧离开这里!”炮兵团长胡斯不知何故一股脑地往旁边的护城河里跳了下去?
“三霸邪灵阵,火速归位!”约翰侯爵此时,在三只木偶管家的围绕下,又开始了咒语的吟唱:
“隐藏在寂静之中,皆是奥秘的启示;”
“护送灵魂的阿努比斯以及九柱神为证;”
“我要寻找,至高无上,主宰万有,其为不朽;”
“不可测量、无法衡量、不可言说、无形无像;”
“取得三次伟大成就的赫尔墨斯!”
“用你最大的质,和最小的量,万物重铸造祂的躯壳!”
“其名讳,虚空界,鬼魅门,妖怪纲,冯依类,妖车目,胧车属,命利未安森·坦娜!”
约翰侯爵高举他,手中的那颗项链,在念完咒语术之时便产生了裂缝,从中流出溅起一条条黑色滑腻,粘液浓稠般的黑水,如同有生命的触手般。
将他面前那摊胧车的残骸,与守备军散落在地的盔甲与武器,和碎落的桥头堡碎片,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黑暗恶臭的,殷红色龙卷风。
随后约翰侯爵在三只木偶管家的保护下,将那个碎裂的项链扔向了龙卷风的风烟。
霎那间,下午的白天平地而起了一场怪魅龙卷风,电闪雷鸣,雷声大作。
飞沙走石之处,目不能眛,其后从护城河的对岸,飞过来一团鬼影之物,融合其中。
而在三只木偶管家簇拥下的约翰侯爵,则在远处,伸手挡住那股怪风,哈哈大笑,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