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商队都到什么位置了?”
一个家丁立马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回范管事,我们刚出嗡谷没半个时辰,大概再走一会儿就到拦山了。”
范建不紧不慢地喝了口热茶,挥了挥手:“去吧!”
果然,又走了百来米,远处的弥漫雪雾隐约出现一座模糊的巨影。
商队中,有人激动地大喊出声:“终于回到拦山了!”
“我们要回家了!”
范建呵呵一笑,不用想也知道大喊的都是那些衙役。
这几天,他有事没事就使唤衙役,几乎要把他们累死了。
而老官差初时说得好听,说他们只是协助李家,但返程时,还不是要依靠他们李家?
没有他们的补给,这二十个衙役,早就冻死在冰雪里了。
范建越想越觉得可笑。
外边,商队众人的气氛也活跃起来。
“切!我还以为城外有什么危险呢!”
“一直从衙门那边听说,城外如何如何危险,有多少多少流寇,原来不过如是。”
“也就是老天爷让人敬畏,这几天连着下雪,都快把我冻僵了!”
李家家丁有一人自以为是地说道。
“可不是嘛!”
“我看衙门那些大人啊,就是搁着危言耸听,想以剿匪的名头诈我们更多的钱。”
另有一个家丁附和。
“嘘,你们小声点,这儿还有二十个衙役呢!”又有人嘀咕,但听他的音量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
这自然被大壮和老官差这些人听见了。
他们来帮忙,被范建往死里使唤,到头来竟然还让这几个家丁给嘲讽了,气得差点就要拔刀上去把那几个家丁给宰了。
可想着,杀人可不是小事。
而且李家家大业大,县令和县丞都要给李家家主三分薄面,若是杀了李家的人,无论什么理由,都定然会变成他们的不是。
这事他们还是忍了。
待得上了山,衙役们依然干着最苦最累的事情。
可从小山上透过冰雪望去,不到两里路的清河城似乎近在眼前,他们的心情也就没那么沉重了。
队伍中有人哼起了清河城有名的歌,闲着的家丁们甚至在玩闹,渐渐的,众人对这趟平静的旅途失去了紧张感。
就连平日里刁钻毒辣的范建,此刻也深受氛围的感染。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压下训斥众人的念头。
唯有一人除外!
累得要死要活的大壮,无时无刻不想把范建给宰了,所以他压根就没融入众人其乐融融的氛围,相反他对这种平和的气氛感觉十分不安。
感觉,一不小心——
范建就会给他整出什么幺蛾子。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不留意的白茫茫一片里,一道道白影正披着风雪悄然靠近商队。
他们整齐得让人恐怖,双脚踏雪前行飞快,却无声无息,加上一身白色,很难让人怀疑不是鬼怪。
但是,如果有剿匪经验的兵士或捕快看见这一幕,他们便会立即认出。
这些人哪里是雪中魔怪,这分明就是常年盘踞在清河城外的流寇团体——雪貂!
这支流寇,最喜在大雪之时劫道。
被他们盯上的商队,行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
加上,他们平日里常常穿着一身白色的伪装,在雪地上来无影去无踪,让清河城所有官兵都头痛不已,才被冠以雪貂之名。
此时,雪貂一行人埋伏在商队不远处,按地不动。
“义父,我们现在就要掩杀过去吗?你看这些人,玩耍唱歌,正是出手的最佳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