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童孔中也不再带着灵动调皮的神色,暗澹了许多。
“做到做不到都没关系。”
“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的心情。”
“哈”
苏曜呼出的气在温度降了些许的夜晚,在路灯下形成白雾飘散。
把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轻抚。
见到她的扑簌簌的流着泪,难免会觉得心疼。
“我又何尝不是和你一样的心情呢。”
苏曜微微抬高视线,可能视线也有些许模湖吧。
“我知道的。”
“很难过,面对无能为力的事实那种无力感。”
“总觉得一定要做些什么才好”
“啊啊,是必须要做点什么,不管是有用还是没用。麻木自己,疯狂的逼迫自己。”
“因为不想陷入精神内耗,所以就在肉、体上拼命的折磨自己。”
“可到头来总归还是要面对现实。”
“优夜。”
“你啊已经很努力了呢。”
苏曜尽可能露出柔和的笑容,轻轻的捏着她的脸。
“”
和那双失去色彩的童孔对视着,然后靠近。
俯下身。
接触,和她触碰。
一开始优夜的嘴唇是冰冷的,完全没有任何温度。也不会做出任何回应。
但渐渐地
打个比喻好比干渴而粘附着的咽喉,被水润湿了。
流过喉咙的水瞬间治愈了嗓子的干渴。
马上,只是这样谁都感到有些不够了。
仅仅是一点点进入咽喉的水,却让需要补充更多水分的身体觉醒了。
开始本能的寻求。
本能的去索取。
无法满足的心情。
如果
没有某个能填满它的东西出现,它就永远无法被填满。
无论怎么喝都感觉不够
要汲取什么的心情,愈来愈强烈。
性算是低级快乐吗?
苏曜不清楚。
但有时候这类事物会让人短暂忘却烦恼。
被低级快乐麻醉当然不是好事。那种事物如若沉沦下去取最终招致的结果只会是毁灭。
可又不得不承认,在这时候是相当份量的一剂良药。
苏曜一瘸一拐的走,优夜也踉踉跄跄的跟在后边。
看起来倒不像是优夜自己骑摩托摔了,反而像是苏曜和她一起摔了。
都缄默着。
又自然自然的在关上门之后靠拢。
“”
唯独这次,苏曜再没瞧见优夜用各种伪装的表情和姿态戏弄自己。
只是期期艾艾的呆在身下。
微小又确有其事的回应自己。然而又能察觉到,她此时强烈的需要自己。
因为那双童孔从未移开视线,从始至今都注视着自己的脸。
没有笑颜。
泪水断了,很快又连上了。
是觉得她讨厌这样?想要做别的?
并不是。
是她主动变成现在这样的。
纤细的双腿也成了栏杆,阻拦苏曜停止。
结束后。
苏曜把优夜带到浴室,强行让她坐在小凳子上。
开始用花洒给她冲洗身体。
当衣服褪下后才能见到里面已经愈合的浅浅的红痕。有比手臂还长的。有指甲般大小的但颜色更深的。
对应的痕迹在衣服上都可以找到口子。
弹孔
利器划过的
爆炸碎片
很难想象她到底做了什么,又招惹了什么存在。
但相比那种涉及一个国家说是最核心机密也不为过的地方,即便是优夜也讨不到好处。
苏曜从没觉得有了优夜就能天下无敌怎样。那是蠢话。
连优夜说到底都是通过人类才会存在的,又怎么可能简单的就能在人类世界里随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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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浴缸里的水放满。
苏曜家的浴缸很与其说是浴缸不如说是大一点的浴桶。
夏弦月的话进来非常挤,但是优夜娇小的躯体就刚刚好。以她坐在自己腿上的习惯,一点也不会拥挤,反而觉得很好。
现在也是,让她进去,自己也进去。维持惯例的姿势。
虽然没有言语,但优夜也不是真的就一动不动。
能看见她的尾巴游移出来,附在自己烧伤的脚踝上。说不出像是被羽毛拂过脸皮的轻飘触感。
接着又是强行拉扯出来的手背。
这些都被一一修复。
“大哥哥”
听见她疲惫又沮丧的小小声音。
“还以为你真打算成为哑巴了。”
苏曜笑了下,在背后替她用毛巾擦拭尾巴。
“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呢?”
“不知道啊。也许也和刚才的你差不多,也许已经把我忘记了。”
“那是怎样的世界呢?”
她缩起身子,斜靠着浴缸。
“和这里差不多吧。唯一不同的是那是真的,这里是假的。”
“真的和假的”
优夜无神的喃喃自语,“大哥哥觉得很重要吗?”
“也许不重要。甚至真假之分根本就不存在。”
“如果把两处地方都比作房间,现在便是因为在这里的房间无法见到未来,所以必须去另一个房间罢了。”
“姐姐在那个房间,会觉得高兴吗?”
“”
苏曜放下毛巾,“我希望她变得高兴。”
“”
优夜转过脸,那略显稚嫩的脸上带着莫名的神色。
眼神也没之前那么暗澹,稍微灵动了一点点。
她又小又白的手探寻着,轻轻地攥着。
“星之所在,优夜不觉得好听。”
“嗯?”
“但,因为是大哥哥和优夜的回忆,所以觉得好听。”
“”
唇不再是冰冷的。总算在这一刻恢复了些许温度。
接着。
从她那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索取。
“呜优夜不想消失。”
“不要”
“见不到。”
“”
哭与完全沉溺在其中好似并不矛盾。
或者说如今抛弃了伪装调侃自己的心情的优夜希冀以真实的面目面对自己,又在自己这里探寻最真实的完全沉沦。
可即便光景如此热烈,苏曜还是感觉到了些许奇怪。
第二天,因为消耗了太多体力迟了很久才醒的苏曜看见了。
出门就能轻易的见到那副残酷的光景。
优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