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下首两侧的张绣和李傕互望一眼,张绣道:“回钦差大人,青芒山山路难行,且多险峻,猛兽毒蛇也不少,兄弟们又不熟悉,之前上去了一波,但都受伤回来了,现在他们都有了些惧意。
我跟李督军商议了一番,觉着采用围困的方式,等他们山上的粮草尽了,水也没了,自然不战而败。”
秦琼皱了皱眉头:“这个法子是下策。若是他们屯了几十万石粮食该如何是好?兵书有云,兵贵神速,两位将军如何不懂,自该速战速决才是。
士兵畏惧山路多险更是没有道理。身为保家卫国的将士,自当马革裹尸,这么点危险就被吓住了,将来如何保家卫国?又如何称自己是军人?”
屋内众将听了这话,都有些不舒服,其中一个将领道:“你那么有能耐,你怎么不杀上去?”
其实这也不能怪这些士兵,如今还算是太平盛世,他们又是京营之兵,很多都是武将的后代,自小就没上过战场,平日也就是在郊野训练一番,无论战斗力还是忍耐力都不强。
秦琼冷眸望去,张让也横眉冷竖,喝道:“放肆!你们就是这么跟长官说话的吗?还有没有一点军纪?”
众将领闻言,都是眼眸一缩,张让是皇帝的近侍,他们都是知道的,况且他们也是理亏,不好再多言。
秦琼没理会,继续问道:“现在山匪是分散在各处,还是聚在一起?”
“都聚在了最高的那座山上。那里易守难攻,士兵上去只有被砸的份儿。”李傕答道,又顺带解释了一番为何士兵不敢上山。
“聚在了一座山上?”秦琼嘴角浮现一丝冷意,“他们这是取死之道,若是分散开来,还不容易剿灭,聚在一起看着人多势大,实则一击即溃。”
李傕和张绣闻言,心中都涌起一股不忿,他们拼死拼活地在这里围剿山匪,结果上面突然降下一个钦差,看着也就是弱冠之年,如此大言不惭,他们倒想听听,这位钦差有何高见。
“秦钦差,你当如何?”张绣问道。
秦琼眺望向帐外,道:“这里树木繁茂,树连树草接草,如今正是草木凋零的时节,枝叶干燥易燃,又是大晴天,当然用火攻。”
众人听了,心中皆是一跳,张绣道:“钦差想烧山?”
“不错。他们聚在一起,只要那山上的树燃起来,想跑出来就难了。”秦琼冷眸闪烁。
张绣倒吸一口凉气,道:“如此做是否太残忍了?而且这满山的树木……”
“对付这些山匪,必须用雷霆手段,震慑住他们。当然,我也并不是要赶尽杀绝,他们也必有一部分能避开火势,将他们招安就是。”秦琼沉声道。
扫视一眼帐中众人,见他们表情不一,都沉默着,秦琼又道:“你们可有更好的法子?”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也是想不出好法子了。这种情况不宜硬攻。
将众人的神色扫入眼底,秦琼不容置疑地道:“此事就这样吧,无须再议了,即刻命人准备火油、箭矢,明天一早就放火烧山。”
见秦琼如此雷厉风行,张绣和李傕也没了言语,忙散了,吩咐准备烧山的东西。
第二日天蒙蒙亮,秦琼就起了床,叫醒了张让,然后吩咐士兵,将张绣和李傕也叫醒。
众人齐聚军帐中,秦琼道:“现在就吩咐士兵,拿着铜锣,在山的周围大喊招安一事,就说若是他们投降,可免死罪,若是持续抵抗,杀无赦。如是有匪徒愿意归顺朝廷,就将他们收下了。”
张绣和李傕听了都有些疑惑,昨天不是说要烧山吗,道:“钦差这是何意?”
秦琼道:“自然是先礼后兵,若是他们愿意投降,最好不过,能收下一些也是好的。等到太阳升起,天气暖和起来时,再行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