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半袋米出了门,这回陈宝刚也没提沈落虞的事儿,似乎是觉得快封山了,这时候逃跑跟送死也没啥区别。
再次路过马三家,马三好端端的倚在房门口,‘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屋顶烟囱也在冒着热气,发现院门外的陈铭正望着自己,马三笑了下,转身回屋。
陈铭有些疑惑,之前的女人哭声不似作假。马三的媳妇也是个知青,只是长得有些...适合插秧,以前陈铭可没少帮他抓逃妻,后来有了娃,那女人也就认了命,再没起过逃跑的心思。
陈铭沉思了会儿,紧了紧肩上的米袋,抬步往屋里走。
开门,马三正蹲在灶台前舔柴火,眼中有血丝,脸颊凹陷的厉害,浑身都快皮包骨了,状态很不好,见陈铭进来,愣了下,回过神来,冲着他傻乐。
陈铭抽了抽鼻子,屋子里好像刚宰完兔子,血腥味还没散,混着熬煮的肉香,这味道...有些怪。
“你家二丫呢?”二丫是马三的女儿,跟诺诺同年,在重男轻女的村子,养活的不咋好,以前他每次来串门,都会被喊上一声陈叔叔。
“二丫啊...呵呵,在睡觉呢,他妈..也在。”马三向房门紧闭的堂屋指了指。
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怎么也不该一觉都快闷到中午了。
陈铭眼睛眯了眯,心底莫名的寒气窜了上来。
这时候似乎是肉煮熟了,马三起身,开了锅,雾气氤氲里,隐约有一颗兔头,被煮到泛白的眼珠子正紧盯着陈铭。
“那行,你先吃着,我回了。”陈铭松了口气,转身出了门。
男人离开后,马三夹了块肉放在嘴里咀嚼着,又掀开兔头,将一撮黑色头发挑了出来。
米缸旁,一个装满米的袋子上,血迹未干,尤为醒目。
...
陈铭离开马三家,心中生出强烈不安,天光洒在脸上,也驱不散眼里的阴戾。
到家,沈落虞正在收麻绳上的鱼,堂屋中隐约传出诺诺的读书声,陈铭没来由的心里一松。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那么愣愣的走到女人身前,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
沈落虞两只手还在绳子上拖着鱼...姿势很尴尬。女人呆了会,便继续手里的动作,好像陈铭并不存在一样。
陈铭松开手,将米留下,转身拿起装着工具的麻袋,走向院门。
“我晚上前回来,你把大门锁了,在屋里好好待着,谁敲门也要装着没听见。”扔下一句话,便出了门。
陈铭不太确定在马三家看到的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也不确定这件事是否和村长有关,但他不敢赌,万事都要做最坏的打算。
所以,他决定提前进山。
男人离开后,沈落虞收拾完最后一条鱼,走到门口,将院门反锁。
进家,把米倒入米缸,蹙眉想了想,又转身把外屋的门也给锁了。
“爸爸又去哪了?”
“...可能...去抓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