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啊,一个个都哭丧着脸?暂时革职,等候调查而已,又不是死了。超人科那边也一样,罗科和我一起退的,总得有个表示。”鹤连山坦然笑着,随手挥了挥那份封在档桉袋里,印有机密的文件,“我刚才表述的不够清楚吗?虽然被革了职,校长的位子也让他们给撸了,名义上,我还是学院的教导主任,还是能和大家见面的。”
“……”
站在他对面的,无一不是学院的中流砥柱,副院长,或者说,这会儿已经接到内部通知,准备上任正院长的付归藏;始终待在观星塔里,负责镇守塔底囚犯的古凤九;出生自大洋彼岸,原属摩萨德的布郎教授;班长她老妈,专门负责疏导学生心理状态的梁雨椿……大家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究其根本,还是鹤院长手上那一纸调令。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上面让我暂避一下锋芒,也有他们的考虑在。”鹤连山并没有把信封里的东西拿出来,在他看来,这里都是自己人,压根没那个必要,“而且……”
“和以往不同,这次,人们受到的创伤,是很难修复的。”
“我知道,这不是你们的错,大家都尽力了。让你们留手学院,也是我做出的安排,我对此负全部责任。”
“你省省吧,老鹤。”古凤九一如既往的潦草打扮,仿佛几千年前抱着酒坛,痴嗔癫狂的文人,笑道,“这儿都哥们兄弟,那种无聊的客套话,不必在我们面前说。”
“主旨是没错啦,但也不全是兄弟……”梁雨椿小声滴咕着。
鹤连山露出短暂的笑意,随后,眼神中那股郁结不化的沉重,便再次显露出来。
“火拳的死,对我的全盘规划,都是无比沉重的一击。说实话,我可以接受整个钱塘被从地图上抹去,也不愿意接受他的死讯,啧……”鹤连山蹙起眉头,说出了无比可怕的暴言,“更要命的是,他的死还被很多人亲眼看到了。之前建立起的信任感一下就被清零,整个社会的舆论,都陷入一种人人自危的状态。”
“不如说,这样的状态才是正常的。”布郎教授的相当流利,听不出任何口音,发而让人觉得不自然,“华夏现在经历的,是许多国家在十年前就经历的内容——对超能力的恐惧和排斥。社会是一堵巨大的回音墙,恐惧会在人群中不断折射,放大,并最终形成动荡。”
“是鹤先生建立起的选拔机制,才让这份动荡晚来了十年!他们应该感谢你才对!”
“行了,布朗,都这种时候,捧我也没用。”鹤连山苦笑道,“选拔机制也是有副作用的,就好像现在,人们过了十年安稳日子,有朝一日,突然发现自己是睡在一朵摇摇欲坠的莲花叶上,吓出了过激反应。”
“也许,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对我当初选择的惩罚……也说不定。”
“鹤老师,别那么消极嘛。”梁雨椿用温柔的语气开解道,“也是因为火拳这张旗帜,我们学院的第三届生源足有三百多人!相比于之前可怜的第一、第二届,已经是几十倍的增长了。”
“这三百多颗种子,我们好好培养,未必不能再找出下一个火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