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虚弱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宫予墨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顿了片刻问道,“我为什么要生你气呢?”
唐思音委屈哒哒地说:“因为我四年前不辞而别,在你最难过的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现在又同样任性地回国出现在你面前,所以你在生我的气对吗?”
见她越哭越厉害,宫予墨放缓了语气,“思音,四年前的事早就过去了,我从来没有为此怪过你。”
“真的吗?”唐思音眼底含泪咬着嘴唇问他。
“好了,别哭了。”对于她的话,宫予墨不想深究,“快吃吧,等会儿凉了。”
......
计程车在医院门口停下,安小悦抱着一个果篮到医院前台询问了唐思音的病房号,然后提着果篮上了电梯。
......
唐思音胃口不大,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勺子。
她见宫予墨并不想再提四年前的事情,于是转移话题说:“予墨,我有时候其实挺佩服小悦的。”
“为什么?”宫予墨随口问了一句,将餐食收在一旁,等着护工等下来拎走。
唐思音见他愿意听,继续说:“你想啊,一个女孩子愿意为了还恩情以身相许,哪怕是嫁给自己不爱的人也心甘情愿,并且还能做得这么好,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做得到,这种精神真是难能可贵。”
还恩情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吗?
宫予墨像是自嘲般的轻笑了一下,“是挺难能可贵的。”
“所以啊予墨。”
唐思音坐在他身边挨近他,“现在我回来了,我们不能再耽误小悦了,以后就让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吧,让小悦去追求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吧。”
追求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吗?
宫予墨忽然想到昨晚他问她的话,她很认真的回答了他她想过的生活。
这种生活是他给不了她的。
她不应该被困在他的身边,为他弯腰低头,做一些她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
电梯在三楼停下,安小悦跨出电梯,伸着头数着病房外的门牌。
脚步在307的房门外停下。
安小悦暗戳戳地想,她正好可以推开门看看宫予墨在和唐思音做些什么。
手握在门把上的一瞬间,她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二人的对话声——
唐思音侧着身子靠在宫予墨肩头,温柔笑道,“予墨,我们会结婚的吧?”
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是唐思音很笃定这就是个陈述句。
他们一定会结婚的。
安小悦的呼吸一瞬间凝固,紧接着她听到那声熟悉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回答了一个“嗯”字。
一瞬间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般,让她怔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脚步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握着门把的手再也没有勇气打开。
安小悦在心底自嘲的笑出声,原来他早就做好了打算。
原来他这么着急离婚,就是为了给唐思音腾位置。
心底忽然像有个什么东西“砰”得炸开了一样,钻到她的五脏六腑,针扎似的疼。
太疼了。
明明说好不能哭的,怎么又没出息的哭了。
眼眶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安小悦终于明白,无论自己这四年如何在他身边付出,也终究比不过他的青梅竹马唐思音。
他们郎才女貌有过婚约,自己不过捡了个漏而已。
婚后的这三年甜蜜时光,只不过是她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