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雪睁开眼睛打量四周,发觉此刻正身处在一个山谷中,谷内与外界俨然两种风景,外头是凛风瑟瑟,大雪封山,而里头虽有散落的雪片飘零却温暖如春,花无凋期,一副世间罕有的奇景瑰色。
刚刚经历了短暂的眩晕之后,阎罗雪此刻还有些恍惚,她扶着额头定了定神,再确定了一遍自己的位置。
“这不是画词谷吗,我怎么会在这儿......”
阎罗雪赶紧寻找杨目空的身影,只见杨目空正站在自己不远处,望着周围的环境发呆。
此地绿树鲜花,山壁深苔青青,隙缝间有数股雪水潺潺,跳壁而下,汇入一处天然石坑,犹如瑶池。一隅有草堂两间,一间内置齐全似寻常布衣之家,一间藏书千册,尽是武学典籍的珍版孤本。
杨目空刚想走入草堂,阎罗雪急忙站起来大声阻止道:“你不准过去,那是本门的禁地!”可她刚一起身,脚踝上立刻传来一阵刺痛,结果又跌坐在地上,杨目空回头一看,便走过去扶她,阎罗雪又急忙伸手阻止说道:“你也别过来,我自己能行......”
嘴硬对杨目空是没有用的,他上前抓住阎罗雪的双臂就将她扶了起来,然后问道:“还能走吗?”
阎罗雪紧咬嘴唇,倔强地点了点头,没想到杨目空回了她一句:“能走个鬼!”紧接着二话不说,一手托住腋下,一手勾起腿弯,竟直接将阎罗雪抱了起来。
阎罗雪长那么大从来没被男子抱过,杨目空突如其来的一抱惊惹得她花容失色,娇躯乱颤,一边挣扎一边喊道:“你赶紧放我下来......”
杨目空根本不理会阎罗雪的抗议,只管抱着她朝草堂走去,刚踏入草堂的门,阎罗雪用手抓住门框,双目一瞪:“不能进去!”
杨目空问道:“为什么不能进去?”
“这是本门禁地。”
“什么近地远地的,我只知道这屋子里有床。”
“你想干什么?”
杨目空懒得跟她解释,大踏步地走入草堂,然后将阎罗雪往床上一撇,然后抓起她受伤的那只脚踝一边帮她按压一边说道:“我师父说过,脚扭伤是小伤,但不是小事,外面有人对我们不利,如果被他们找到了,你就算武功再高,行动不便怎么应对?”
阎罗雪见杨目空真的只是在帮她揉脚,并无不轨之意,但却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从脚踝不断地传到心里,神色竟变得有些娇羞,她怕杨目空发现自己脸红了,于是把头侧向一边不敢看他,低声说道:“这里是禁地,他们进不来的。”
“别再说什么禁地了,这天底下所有地方,只要有门就能进,我不就进来了吗?”
阎罗雪一听,忽然想起来问道:“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杨目空回道:“我不是找到这儿,我是跳到这儿的。”
“什么意思?”
“刚才一时情急,我只好使出师父教我的移驾千宫,把你我都转移了出来,但以我的功力还不能控制这门武功,无法指定一个地方转移,所以只能随缘了。”
“什么移什么功?”
“移驾千宫,王道武学中的一种秘技。”
阎罗雪半信半疑道:“王道武学......那不是天家厉氏的独门武学吗,难道你是天家的人?”
杨目空笑了笑说道:“呵呵,你看我长得像皇子还是公主,谁规定只能天家的人才能学,其实这王道武学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要是教你,你不就也会了。”
阎罗雪又道:“就算你不是天家的人,但教你这门武学的人一定与天家有莫大的关系。”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没问过。”
“你真的不知道你师父真名叫什么?”
“真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拜的师?”
“我没拜过师,我是师父捡来的孤儿,她把我养大,教我读书写字教我武功,就是没告诉过我她的名字。不过,虽然她很严厉,但在我心里,她就像我娘一样。”
阎罗雪一听这话,立刻问道:“你师父是个女的?”
“是啊,我从来没说过我师父是个男的呀。不过没关系了,刚才在那么多前辈面前露了一手,他们这会儿应该也能猜到我师父大概是谁了。”
阎罗雪眉头一皱,担忧地说道:“他们能猜到,别人也能猜到......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话说马摧城命手下们分头逃窜,然后独自一人飞奔下山上了官道,此时刚过了界碑二三里外,四下渺无人烟,官道两旁均是密林,也无风景可言。马摧城急于逃离湔雪阁,并没注意到周围有什么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