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们聊了一些事,香城里里外外杂文趣事。杨双听着听着,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还不亮,杨双便被人推醒了。
那老乞丐儿骂道:“要饭的也得赶时辰,你这懒虫,不是爷爷收留,你迟早得饿死!赶紧起来!”
杨双坐在那发了一会呆,昨晚上还满满当当的屋子,现在走得都快没人了。
老乞丐丢过来一只破碗,呶了呶嘴:“拿好你的家伙事,别跟丢了。”
杨双只得呲牙一笑,笑得是天真无邪。昨天在泥里一滚,也没地方洗脸,现在他这十八岁的脸上,现在已经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这模样要是让王安柔他们见了,估计都得认半天。
一老一少,两人还往昨天那地方蹲着,今天不当街,大早上的街面上也没什么人。春风乍暖还寒,微微地拂过脸上,杨双窝在破褂子里,缩在角落边吸溜着鼻涕水。
一大早上的,也没几个人赏口饭吃,老乞丐就坐在那看太阳,杨双则背靠着墙,眯缝着眼睛,假装睡觉,实际上正暗暗地观察着赵先觉的院子。
但就算杨双伪装得当,甚至全情投入,他的出现依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上午约莫快到饭点的时候,一个便衣就走了过来。
杨双看见了他腰间的二十响驳壳枪,便往老乞丐的身边挤了挤,面露着害怕的表情。
那人踢了一脚老乞丐,指着杨双问他:“这谁啊?”
老乞丐连忙站起身来打躬,如是这般地把杨双怎么跑来蹭摊子,怎么无家可归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那人有点不相信的样子,蹲下来,也不嫌杨双身上脏臭,一只手揪着杨双的头发,端着他的脸打量了一会。
“是个傻子?”
杨双嘿嘿嘿地笑,伸手去拨那人抓着他头发的手,被那人一巴掌扇在了脸上,“哪来的?”
杨双捂着脸,眼泪哗哗地流淌而下,嘴里啊呜啊呜地胡言乱语起来,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东西。那家伙看上去就是侦缉队的,而且很面善,应该是昨天送赵先觉回来的其中一个。杨双心里有点咯噔,他的内心其实很紧张,但这人命关天的空当,他没有也不敢表现在脸上。
只是腿抖得厉害。
赵先觉果然是属狗的,鼻子灵敏地能去地里刨骨头,看样子他已经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乞丐了。
那黑衣褂子的便衣抖着脸上的横肉,一把将杨双掼在了地上,然后扯出腰间的枪,顶在了杨双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