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羽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她不忍心看杨爷爷受流言所累,这才费心解释,原以为杨爷爷信她便相安无事,不料七日后,当她听到有人急急闯入家中连忙从修炼的状态中回神,抬头看着隔壁的王婶从窗前跑过,边跑边喊,“清姐儿,你赶紧去村口看看杨老吧,他怕是不行了!”
脑子里一嗡,杨清羽未及多想便冲出了家门。
她行走如风,王婶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
远远看见一堆人围在杨爷爷卖粥的小车后面,心头猛地跳了两下。
等她推开人群闯进去才看到杨爷爷已经面如死灰的躺在地上,已然没了呼吸和心跳。
杨清羽站在那里,看着老人的满头白发,他临终前脸上还带着无比愤懑的表情,双眼暴睁,不像是安祥而去的。
前几年跟着师父修炼,她以为自己已经看透生死。
人终有一死,早晚的区别而已。
可真的面对生死,她心里还是像被巨手狠狠揪了一把。
白绢素缟,杨家在左邻右舍的帮助下很快搭起了灵堂,杨爷爷经过整理已在棺木中沉睡。
杨清羽身穿孝衣站在棺木旁边,静静的望着杨爷爷的遗容,脑子里闪过那些百姓的说辞。
“杨老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太好,肯定是劳累过度不小心滑倒才走的。”
“不错,上了年纪的人,经不得摔。”
“我说啊,他肯定是被那个不知廉耻的孙女气病了,这久病难医,才一命归西。”
“我若是养了这样的孙子,也是没脸活了。”
杨清羽没有理会周围的的声音,只是闭上双眼,回想一番这三个月来同杨爷爷相依为命的许多片断,心中暗下决定。
三日后的回魂夜,镇上来了不少百姓,毕竟同住镇上这么多年,杨爷爷的最后一程走得不算冷清。
可众人挤入庭院,见他唯一的孙女只是跪在棺木旁边安静的烧着黄纸元宝,不但没有听到半点哭声,甚至连一滴眼泪也不曾流过,难免又是一番非议。
顺便将杨清羽同宁夫子那些不堪的流言一同揪出,场面倒也不致冷静。
对所有流言恍若未闻的杨清羽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夜空,今夜星光灿烂,弯月藏于浮云之后,明日应是个好天气。
道士敲击木鱼的声音又缓又轻,配合着喃喃的念经声,看起来不甚卖力。
若不是想让杨爷爷走得热闹一些,杨清羽并不想花光他的所有积蓄请来这些劳什子的道士,做这些无谓的超度。
因她自己就会超度,做得肯定比他们好。
戌时刚过,杨清羽见百姓们开始陆续离去,抬头看着杨爷爷的棺木,眼中划过一丝凌厉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