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昨天不是我不更,而是更了之后发不出来,写的是番外政治入门篇,应该是近现代的故事太多,差点还以为书要无了。以下括号内为昨日删减部分,之后是正文。晚上不出意外还有一更。
(刘邦诛杀卢绾后确立的规则为白马之盟,即“非刘氏不王,非有功不侯”,吕氏当权大封诸吕为王破坏了前者,文景之治又破坏了后者,如晁错让富户输粮实边可得关内侯,让军功世家对其恨得牙痒痒。
景帝用晁错,是为了遏制军功贵族,但是晁错步子迈得太大,同时招惹军功贵族与外地诸侯王。七国之乱爆发后军功贵族甚至逼宫要求景帝诛杀晁错,否则不出兵的时候,晁错就必须死,而且还是残酷的腰斩,以儆效尤。没有什么薄情不薄情的,感情对于政治家而言本就是稀缺物,景帝用晁错是手段,杀他也是手段。
朱元璋确立的游戏规则是什么呢?天下统一之后,除了必须的战争,比如对北元和西南地区的一系列战争,其他的功臣一律奉朝请而已,大力提拔文官掌权。形成文武制衡,这一点没有什么好说的,历史上好多皇帝都是这样干的,刘秀如此,赵匡胤亦是如此。
不同的地方在于,为了保守朱家江山,朱元璋扶持起来了一支新的力量,也就是藩王集团以抗衡强大的文武官员。主要是朱元璋能生,换做子孙单薄的皇帝,比如赵匡胤,根本用不了这手。所以朱元璋统治时期的游戏规则为文官集团、武将集团与藩王集团三大集团相互制衡。
分封诸王镇守边疆,考虑到前朝七王之乱,八王之乱的故事,朱元璋让宗室诸王掌兵权而不理民政,但是宗室诸王权力极大,地方官哪里敢忤逆。所以这个政策效果一般。同时,为了防止各地藩王与后宫互相勾结,朱元璋开历史的倒车,设立殉葬制度,皇帝死后妃嫔一律殉葬,这项政策一直延续到朱祁镇天顺年间,也就是朱祁镇死得时候才废黜,算是朱祁镇的一项仁政。
设置下稳定的三角结构,死前还清洗一波军功贵族,朱元璋由此放心地把天下交给皇孙朱允炆,结果这个游戏规则被他儿子一脚踢翻。朱棣以藩王起兵夺取天下,以一地抗衡全国最终取得胜利,在中国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是很了不起的壮举。
朱棣掌权之后,尽收藩王兵权,免得后来人学习,还禁止藩王离开所在地区,大明宗室自此基本上就是豢养的牲畜。
藩王集团土崩瓦解,朱棣需要面临的问题就变成了三角稳定结构被打破,如何重建规则的问题。他打破了朱元璋的祖训,大力任用内官。
永乐三年,郑和第一次下西洋,是明朝历史上第一个掌管兵权的宦官。
永乐五年,内官王安、王彦之、三保、脱脱督军,为内臣督军之始。
永乐十八年,设立东厂。
由此,明代政治格局变为文官集团,武将集团以及宦官集团三大势力鼎立的局面。
仁宣之时,皇帝与文武官员关系还不错,宣宗几乎年年九月份都要亲自巡边,甚至亲自率兵出战,手刃敌人。边疆虽然有所收缩,但整体可控。
到了朱祁镇继位,情况就不一样了,谁也没有想到宣宗英年早逝,年弱的朱祁镇根本控制不了局势,好在三杨在世,朝政运行无碍,随着三杨逐步凋零,朱祁镇开始收权,宦官集团无疑是他收权最为重要的抓手。
正统六年,三大殿修复完工,朱祁镇赏赐内官黄金五十两,白金一百两,彩锻八表里,钞一万贯,创下明朝赏赐内官之最。
宦官集团为了固权,企图取得对外军事战争的胜利以正人心,毕竟朱棣五伐蒙古,宣宗也是年年巡边,宦官们觉得这就是一场军事游行而已。
当然,之后的事情也不必多说了。
景泰于国家危难之际当权,他所接手的国家是一个武将集团近乎崩溃,文官集团空前强大,同时宦官集团被压缩得瑟瑟发抖的王朝。这从于谦掌管团营一事上便能够看出来,景泰帝的基本盘便是文官集团。历史上夺门之变虽然是宫廷内乱,但是也可以视作武将集团与宦官集团联手打压文官集团的行为。)
诗词大会结束,朱见济丝毫没有睡意,虽然杭昱给他安排的住处是杭府上下最为静谧的住处,此处流水环绕,晚风拂来,分外清幽。
杭昱还害怕朱见济炎热,准备许多冰块放在朱见济房间内消暑,并安排十六位侍女随侍在侧,扇风的扇风,驱蚊的驱蚊,照看熏香的照看熏香,分为两批轮流侍奉。
朱见济将兴安送来的檀盒放在自己的枕头底下,哪怕是睡觉不舒服也生受着,困意袭来,最多一个时辰就要惊醒,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朱祁钰怒火冲天的面孔,吓得一身冷汗。说到底,朱见济还是太年轻了,经历无多。
就这样半睡半醒着,朱见济熬到了天明,带着两个黑眼圈,一身的疲惫感根本无法遮掩,哈欠连天。
杭昱清晨过来的时候,便责怪侍女们道:“尔等是如何办事的,太子殿下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就这么待客,莫不是想要挨板子不成。”
朱见济一贯是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牵连到他人,特别是这等无辜之事,便道:“与她们无关,夜来想到母后,顿生思念之情,难以入眠。”
杭昱听朱见济这么一说,果然不再迁怒于侍女,慨叹道:“幼年丧母,难为你了。你母后虽然已经不在,但是还有杭府在外,以后若是在宫里过得不舒心,时常外出走动。”
“多谢姥爷体贴。”
“一家人的事,非要说这些两家人的话。祭祀的物什皆已置办好了,殿下用过早膳便出发吧!”
朱见济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吃早饭的时候,董氏坐在朱见济身旁,道:“乖孙,老身昨晚让人紧急筹备了些银两,都在这箱子里面了,只八千两,不多。还有些贺礼不好出手,需得些时日才行,等筹集到银子后也一律送到东宫去。”
八千两,明代十六两为一斤,也就是说这里有五百斤银子。这些银子整整装了四个箱子,打开看时,光芒四射,富贵逼人。
朱见济起身朝杭昱与董氏行了一礼,许诺道:“而今东宫着实是有些紧张,待日后佃租收上来,便尽快送还。”
“只是送还,这上万两银子若是放出去收子钱,也能够收上来不少。”坐在一侧喝粥的小舅杭敏嘀咕道,朱见济的笑容瞬间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