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总喜欢给我们师兄弟,说些光怪陆离的故事;说通天海外有蜃妖,一口就能吐出一方天地;说这片大陆之外,有剑如雨落的剑雨之都;说某处的大河水逆流直上青天,说青山坐落在云霄之上,说星空下最强的妖兽,却被天道厌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师傅待我,却犹胜亲父……”
李长安听着柳白的话,从他的口中了解那个从未见过的父亲;随着柳白的讲述,李云飞的样子渐渐在李长安脑海清晰。
“师傅死后,我方知太渊阁居大不易、维持运转、教导弟子、日常琐事、中兴太渊阁,事事都压的我喘不过气来,那时我才知道师傅的辛苦。”
李长安望着柳白修长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柳白叹了口气,“师傅待我如子,所以,我便是你的大哥……”
柳白掀开欧阳倩端着的水晶盘子,盘子里装着一块猪舌头般的物体,“我昨日出关后,听师妹说了谪仙城的经过,既然那彩蝶仙子已然出言不逊,这件事便没有了商量的余地;所以我南下去了一趟南欢宗,去和南欢宗主讨了个说法。”
“最后,不讲道理的南欢宗主恼羞成怒;一战后,我破开南欢宗的大阵,亲自从她徒弟彩蝶仙子的嘴里,取下了这个。”
身材修长的中年人再次开口:“师傅照顾不了你的,那便换我来照顾你;你受的欺负,师傅不能帮你讲道理的,那我去你帮你讲。”
李长安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想了半天,最后嘴里只冒一句“谢谢。”
柳白摇了摇头,“那我之间,不必言谢。”
遥望西方,残阳如血,柳白似乎想起了什么,他问李长安,“你可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李长安摇了摇头。
“我最大的遗憾便是未和师傅一起,战死沙场。”柳白叹了口气,收回思绪,他又问道:“这些年,你过的可还好?”
“还行吧。”李长安挠了挠头,有些羞涩。
“能给我说说么?”柳白问。
李长安点了点头。
“我母亲带着襁褓中的我,去塞北找父亲的遗骨;最后一无所获的她,殉情在了塞北大漠;当时正好我师傅路过,便将我送到了我外公徐天宝的身边;这件事我也是听我师傅说的。”
“我六岁之前,一直生活在军伍之中;六岁之后,外公将我送回了帝央城蒙学,在那座天下雄城里,我拜了苏武老夫子为师,苏老夫子或许是心痛我的出生,我读书的那些年,他待我不薄。”
“因为有外公的庇护,我无忧无虑的长大,也没有感受到多少人世间的苦难……”
“……我的人生太短,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些年我活的没心没肺,反倒是柳白哥活的太过辛苦,你也别太累了。”
修长的男子微微一笑,“千帆困苦,都只能磨炼我的剑心而已,压力却并不能让我屈服。”
“以后多来太渊阁走走,那里也是你的家。”
李长安“嗯”了一声。
……
两人又说了很多,当夜色降临,李长安望着柳白和欧阳倩渐渐走远的背影;李长安觉得,这或许就是家人吧。
回到房间以后,李长安压下体力汹涌的灵力,之前王天龙的那杯灵酒才炼化了三四分,家剩下许多没有炼化。
闭目盘坐,这股磅礴的灵力在李长安体内慢慢凝结,丹田内的气海运转,灵力也逐渐被炼化吸收;气海随着灵力的吸收也渐渐扩大,原本的气海比之前壮大了三分,容纳的灵力比之前也多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