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面愁容的希内杜院长开始使劲回忆,妄图要从这一团混乱的历史漩涡中找到那个让一切变糟糕的罪魁祸首,可是他回想的越多,脸上的表情越痛苦。
“从教会到医院,我们一退再退,连老丰收教堂都给我削掉半个,母神在上,他们难道真的要把我们彻底赶出鲁恩吗!”
血气上涌的希内杜抓起茶杯就往地上狠狠砸去。
“要是换到第五纪,我们早打到那帮奥古斯都家门口了!”
欢迎来到“皎月纪元”。
希内杜一下子垮了下来,他慢慢走到墙头,一点一点地捡起地上的被寡淡茶水淋湿的病历本,轻轻拂去上面的烂茶叶。
可是这是第六纪,这是人类伟大的贝克兰德,这里是不允许大地教会传教的鲁恩。无形的锁链拴住了希内杜院长的手。
埃姆林从没见过温文尔雅的老师如此失态,短暂愣神后,他急忙走上去帮老师除掉锋利的碎渣。
“……可是病人是无辜的,不能迁怒给病人们,我这么做不好……”
粗糙的手指细致地擦拭每一页无损的病
例,又忽然紧紧抓住了学生苍白的手腕,埃姆林意外地抬起头,却对上老院长一双无助的眼。
“埃姆林,我是不是救不了医院了?”
年轻的孩子,充满希望的孩子,在母神光辉下顽强生长的孩子,我该如何带着沉重的镣铐起舞?
老师的情绪崩溃得太突然,埃姆林还没能想到能够安慰的话语。他完全理解希内杜院长这片决堤的苦涩,类似的事情每天都在这家医院上演,病人与家属的喜怒哀乐成为了医院热闹的表象,而埃姆林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医院一天天地走向无解的困境,如同那些孤注一掷走入这家医院的病人,怀着最后的希冀闭上眼,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走下手术台。
“老师,先吃点午饭吧。”
埃姆林抬起手扶在老师肩上,不管如何,他觉得老师确实该吃点东西了。
“等……”
“希内杜院长!!”
一个神色慌张的小护士突然冲开院长室的大门。
“急救三号床出问题了!请求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