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伦纳德漫步来到丰收教堂外,找了个靠近的地方躲起来。
蒸汽教会没有得到完全接手丰收教堂安保工作的许可,但是依然在教堂外面组织起了巡逻工作,并在其他方面为丰收教堂提供支援。
由于爆炸案的动静太大,为了掩饰教堂不正常的复原,接手工作的蒸汽教会在老教堂主体外侧搭上了高高的脚手架,并盖上了密目的安全网,遮掩人们的视线,做出一副正在维修的样子。
作为一家医院,大地教会医院仍然在正常运转的。事实上,医院只有一半塞在了被切割改造的教堂里,另一大半则是其他与教堂相接的独立楼房。
即使这样,由于地皮限制与鲁恩过分针对的古建筑保护政策,医院仍然显得有些局促拥挤,加上如今机械之心的密集巡逻,更让伦纳德的潜行十分困难。
于是伦纳德干脆放弃翻窗进房,依着灵感摸到杰拉尔丁的病房位置,直接在墙外远处,今晚他准备第一次对老助手进行调查。
通过刚才极简版塔罗会的交流,伦纳德突然发现,自己与杰拉尔丁共事了这么久,除了她档案袋上面的信息外,似乎真的对这位助手没有什么了解,甚至在此刻,伦纳德只能通过一些仅有的关于工作交接的记忆,勉强用标签拼凑成一个模糊的形象。
杰拉尔丁之前住在哪里?她什么时候买的摩托车?平时工资多少?喜欢吃什么早饭?咖啡喜欢加茶还是糖……
就好像,自己从来不在乎这个人。
伦纳德有些凝重地摸摸自己的头顶,在被克莱恩唤醒之前,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了解一下这位记者助手,或者说,只要能提供有效线索就足够了。
也许是在那张塔罗牌落下之前,自己从未想了解过任何人。
日复一日地学习,工作,破案,完成行程,然后走回家,任务交接后,我们再也不必多言,。
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忠于角色。
这导致现在复盘时,伦纳德发现在行动中似乎漏掉了一些细节。这些细节看似只是一些日常生活,但是如果当时再多问一句,会不会有更多的收获?
杰拉尔丁当年退役为什么要选择做一名调查记者?当时关于大卫进入警长的影响到底从哪里来的?侦察过程中她又是从哪里打听到这么多线索?她是否很早就开始关注到大卫的异常?
种种疑惑在萦绕在伦纳德心间。也许这次,是自己开始重新了解他人的机会。他调动灵性,闭上双眼。
再次睁开眼时,伦纳德发现自己正坐在警局的办公室里。
墙上的钟正显示下午三点,贝克兰德难得的好阳光从百叶窗中透了出来,照得伦纳德的警用皮鞋微微发烫。一块led显示屏作为铭牌,立在他身前的办公桌上。
“高级警探伦纳德·米切尔”
这不是入侵梦境时的普遍开场,这是杰拉尔丁在梦中梦到我了。
伦纳德推开办公室的门,大厅里各个警员都在自己的工位上紧张地忙碌着。闪烁的电子钟停留在下午三点,惬意的下午茶时间永远不会到来。
但总有人喜欢踩着工作时间的最后一秒向上司做报告,代表全体下属取消上司每天的快乐下午茶时间。
“伦纳德先生!来看看今天的大新闻!”
与往常一样,红头发狐狸眼的杰拉尔丁风风火火地来在来到伦纳德办公室内,将几个文件袋甩在办公桌上,然后呆呆地站在那里傻笑,等待上司的回复。
见她眼神迷离,表情飘忽,伦纳德确定记者的确是处于熟睡状态,与其他普通人一样陷入梦境的恍惚中,没有意识到伦纳德的入侵。
你这是多喜欢调查记者这份工作,连做梦都想着上班!
伦纳德打开桌上的文件袋,发现里面全是干净整洁的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