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主公。刘将军负伤后,情绪低落,伤势老不见好。末将向来喜欢新奇玩意,得知金市明心楼来了个百戏班子,极是有趣。就想着带他出去解闷。那百戏班子确是一绝,尤其那舞女……,一曲舞毕,连末将这个大老粗都心折不已。当时就有几个泼皮无赖想去搭讪。尤其一个叫卫仲道的,最是可恶,分明病恹恹的,却假装风流,非要美人陪她喝上几杯,于是闹得不可开交……后来士孙瑞将军到来,平息了此事。还拉着刘将军问东问西,耽搁了好久……”
别看徐晃一脸粗豪,口才却是不赖,说得绘声绘色,让人真如身临其境一般。董卓都听得有些入神,顺口道:“那舞女真个如此美法?”
话一出口,才有所警觉,连忙一正脸色:“确实可恶,光天化日之下,竟做出如此勾当……”
若非不合适宜,刘毅几乎要笑出声来。看董卓的样子,显然是有些动心。强抢民女,烧杀掳掠的事,他可算是祖宗,如今却在这里一本正经的批判,这可真是睁眼说瞎话了。
徐晃一看有戏,连忙点点头,顺着董卓口气道:“主公说得极是,末将也是不忿,还找那卫公子理论了一番。”
当时他确实想动手,但被刘毅按住了。不过现在为了讨董卓欢心,那还管这么多,而且,这好像也不算多大的事。
“呵呵,争风吃醋,可真是出息……”
董卓横了刘毅一眼,脸上却是莫名一缓:“你和士孙瑞呆了半天,就是打听那卫仲道去了吧?”他右手在桌面上敲了敲,颇为豪气的道道:“不过区区卫家而已,不用担心,老子给你做主。”正待再说点什么,外边有个亲兵高声道:“吕布到。”
董卓脸上多了些笑容:“这小子来得倒快,”旋即高声道;“让他进来。”一见刘毅,徐晃、徐荣三人仍是直挺挺跪在地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朝旁边一指:“都愣着干嘛?给我起来,滚一边去。”
刘毅迷迷糊糊的站起,紧挨着徐荣站好了,但脑子里依然一团浆糊。这就过关了?看刚才董卓的架势,显然是怒极,但雷声大雨声小,看他的样子,现任已揭过此事。为什么他如此笃定,和士孙瑞走的那段路,自己就是去探听卫家八卦去了。这卫仲道到底何方神圣,值得我如此对待?
吕布带着一股腥风卷了进来。他左手腋下夹着个锦盒,右手倒提画戟,上面血尤未凝,显然厮杀未久。进了内院,他径直走到正中,“噗”的一声跪倒,然后将锦盒搁置一侧,画戟横放身边,抱拳道:“罪将吕布,拜见太尉大人。”
董卓眼睛都快笑成了一条缝,从案几上爬了起来:“奉先啊,可把你给盼来了。哈哈哈哈哈……”
吕布磕了个头:“布一介莽夫,不通礼数。以至屡受丁贼蛊惑,和太尉大人做对,所造杀戮甚多,甚是惭愧。”
董卓三步并做两步的赶到吕布跟前,就要扶起对方:“不惭愧不惭愧,各为其主嘛,我董卓虽也是大老粗一个,这点道理还是懂的。你能到我这边来,那就好,也算将功补过,不不不,是过大于功……哈哈……”
吕布仍是不起,沉声道:“请太尉大人责罚。”
自两军冲突以来,西凉并州虽互有胜负,但尖端战力上,始终略有不及。不说吕布那恐怖无双的战力,就算他麾下的张辽,高顺等八健将,那个不是一等一的好汉。刘毅负伤后,吕布更是无人节制,每每冲锋于前,死在他戟下的西凉士兵,更是多不胜数。吕布说他所造杀戮甚多,却是句大实话,他现在长跪不起,多半也想董卓当众给出承诺,免得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