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疑问道：“月底的升级考核嘛？”

李守良点点头道：“就是这个。你是想着考过吗？还是怎么想的？”

秦淮茹点点头：“那肯定是想要考核通过啊。通过了这工资就从22涨到33了。这个涨法我们家吃喝就不愁了。”

李守良心道：‘想的挺美’！

“秦姐，你进车间也得有两年多了吧？”

“是啊，两年多了，就差半年就满三年了。怎么了？”秦淮茹反问道。

“那你自己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没数吗？我说话可能难听点儿，是谁给了你勇气和自信让你觉得，自己能考的过1级考核？

你是救了厂长？还是救了副厂长的命？喔，不对，救了副厂长的命没用。因为只有厂长抓着咱们车间的事儿。

你只能想办法和厂长拉上线了！”

李守良一改往日温和的面孔，突然变的有些尖酸刻薄，说话也有些难听。

不过秦淮茹是谁，这两年再难听的都听过，相比之下，李守良这个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不过这样的李守良，秦淮茹实在是第一次见。以至于秦淮茹都内心阴暗的想：是不是李守良不愿意教她，所以想要说难听的逼走她？

“我在车间里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工了。大大小小的零件工件儿，我也做了不少了。我自觉比刚来的时间可进步了太多了。

就一等级，我不信我考不下来。”

面对秦淮茹的蜜汁自信，李守良很识趣的、很恰当的鼓起了掌。当了一回合格的听众兼捧跟。

李守良也不知道秦淮茹这样一个有能耐的人，怎么会这样看不清事实的真相。或者说她看清了，但是不想着看清。

李守良鼓掌结束，看着脸色不大好看的秦淮茹。说道：“你把两只手都伸出来，手心朝上。”

秦淮茹有些不明所以，只得照办。当手伸出来的时候秦淮茹已经大约知道其中的意思。

作为一个在工厂车间干了快三年的人，手还是那么白净，一点老茧也没有。根本不像是一个干活的人的样子。李守良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守良看着有些想要缩回去的意思的秦淮茹说道：“秦姐，实际情况怎么样，我不说你也清楚。就凭你这双手吧，我就知道你的水平还差了些。

也许你想说了，为什么就不能有天才呢？万一你自己就是那个天才呢。是不是？”

秦淮茹没说话，但是那个神情好像就是那个样。

李守良都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

笑道：“秦姐，你进厂的时候我们都知道，也都清楚。你当时还有师傅，手底下的活什么成色我们还是清楚的。你这个怎么说呢，也就中规中矩。

而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咱们就是说不要过高的高估自己。

我是60年进厂，我用了几个月就把技术水平提升到了三级。就我这样的，咱们车间里，厂里抬爱，才给了天才的名头。

你这种情况，应该还不在我那个之列。所以你大可不必这么自信。”李守良很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还有啊，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自认为技术水平很高的？要是你自己认为的，赶紧忘掉或者改掉。

可要是有人骗你的，哄你的。骗你的这个人最缺德，让你始终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这不是对你好，这是害你的。”

李守良直言不讳，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秦淮茹自己练成什么样自己都不清楚。被忽悠的都成这样了。

李守良最终没从秦淮茹那里打听到谁哄的她。

“行了，秦姐。下次注意吧。走吧，我带着你转转。咱们到处看看。今天先不干别的了。”说着李守良就带着秦淮茹回到了车间里。

一路上人越来越多，车间里人也多，自然对于他们这对组合看在眼里，并且引起了热议。

这事儿，李守良看在眼里，懒得解释。自己越解释越给自己抹黑。谣言等过些时日不攻自破。

李守良也没干别的，就领着她看看一些同志的水平，拿着人家的工件儿，找她自己做的这个比较，别说结果根本比不了！

等一切都看完，李守良会让秦淮茹看看这位同志的手。和她自己全方位的比较一下。让她自己心里有数。

这一下午，李守良也没多转着看，就看了几位。最后李守良又特意找了几位大姨，都是一些常年在车间里干活的同志。

李守良让秦淮茹自己观察观察，对比对比。

并不是说李守良就觉得秦淮茹一无是处。实在是李守良认为秦淮茹太过好高骛远了。

竟想那些个不实际的东西。她什么水平就想考1级。考可以，可是根本过不了的。与其让她抱着极大的希望跟着李守良指点学习上小一个月，不如现在李守良就先戳破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然后慢慢的教她一个月。

然后她就算去考试，考不过也不会有特别大的落差了。

果然，等两人回到工位上之后，秦淮茹消沉了很多。她又不傻，还很精明。最擅长的就是分析。

同样是一级或者说考一级。工件儿上各个方面都比不了，那这怎么考？

一想到自己这次又过不了了，想起孩子们对她的殷切期盼，秦淮茹心里就一阵失落。

但是秦淮茹也不想想，她自己的水平就在那里摆着，她是怎么想的自己就一定能考过的。

哎，这人呐，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好在李守良现在给她揭开了。

“秦姐，今天也看了不少了。你是什么水平，或者你能不能行。我想已经有了一个定论了。我想说的是，你啊，再仔细想想。明天开始我帮你指点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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