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时光转瞬即逝。
神州历2016年5月13日这一天,注定要载入暗鸦的年代表。
因为下任领袖的候选人、被序列眷顾的加冕者、犯罪界的新星……一大串头衔加身的吕息,将要执行失忆后的首次任务。
猎鹰曾这样评价:“这是深渊的伊始,是他拥抱黑暗的必经之路。”
不止他一个人对吕息怀有如此期待,暗鸦都德分部几乎所有资深的成员们,都等着这位新人亮相。
可惜被寄予厚望的吕息全然辜负了犯罪界的前辈们。
他整个人没有丝毫自觉,甚至没有因为即将执行任务紧张而失眠,反而睡过头了。
“叮铃铃……叮铃铃……”
青山区儿童福利院生活区的某个房间内,闹钟响个不停。
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来,颇有气势地横扫千军,可怜的闹钟从床头柜跌落。
它的质量倒是蛮好的,石英质地的表盘上没有丝毫裂痕,在地上仍旧响个不停,还因为闹铃震动轻微发生偏移。
就像一个贱兮兮的孩子躺在地上,摇头晃脑地说着:
“你打我啊!你打我啊!”
“妈的,我前几天为什么要买你?”
被窝里忽然钻出一个乱蓬蓬的脑袋,一丝不挂的吕息踹开被子,顶着惺忪的睡眼捡起闹钟,气得困意全无。
“才九点?啊!”
最后的尾音来自他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目前距离任务开始还有一个钟头,却提不起任何精神。
原因是太累了。
过去的一个星期,吕息的生活可以用周董那首《牛仔很忙》来形容——他不是牛仔,但真的很忙。
周一参加都德审判庭的公开审判会,执法局特别行动队队长宋泣因玩忽职守、贪污受贿等问题,被判处三十年有期徒刑,旁听结束后又被记者堵个正着,询问对此有何看法。
这直接导致他请了两小时的假不够用,回到学校又被教导主任唠叨了三个小时;
周二晚上去看最新上映的电影,散场后遇到劫匪,用森罗之瞳搞定匪徒后,去执法局做了两个小时的笔录;
周三参与了暗鸦的秘密集会,商谈余雪的绑架计划到深夜,回家的路上又碰到了劫匪;
周四秘密会见了安全委员会主任孙九合,被这个草菅人命的王八蛋上了五个小时的新人教育课。
要不是他是领域强者,吕息说什么都要催眠这老家伙,让他对着全市的媒体供认不讳犯下的罪行;
周五主持了实验班举行的“统考誓师大会”,充当四个小时的吉祥物;
周六又赶上人权协会新一轮的“爱心探望”,大扫除+虚伪的社交又浪费一天的时光。
对了,每天晚上他都还要去校医院跟余雪互相飙戏,在他的苦心经营下,对方都快被忽悠到找不着北了,还傻乎乎地以为“骗婚计划”马上就要圆满落幕。
至于今天,则要执行“暗鸦新人银面的第二次绑架计划”。
连续忙碌七天都不得安宁,明天又是乏善可陈以及压力令人窒息的校园生活,晚上还要一如既往地提炼灵能,顺带攻克医学相关的难题……
吕息能提起精神那才是见鬼了。
“市议员估计都没我忙……”他嘟囔着穿衣下床,瞄了一眼左手的星锑之印,第五柱的枷锁都没有破除。
洗漱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新意,吕息连洗面奶都不用,随意用热水扑腾一下脸就算完事了。相比于那些出门要喷啫喱水、古龙水、给皮鞋打油上蜡还修眉的男生,他的出行准备可以用清贫来形容。
站在镜子前的吕息左瞧瞧右看看,除了黑眼圈拍粉底估计都掩盖不住以外,活生生一枚清爽简约系帅哥。
“没办法,这就叫天生丽质难自弃。”他臭美地摆了一个pose。
出门前吕息扫了一眼洗漱台,发现牙膏快没了,下次门口超市打折是什么时间来着?他记不清了,反正穿越之后到处都是琐碎的事情。
生活嘛,就是这样。
他哼着小曲在大院里穿行,迎面正好碰上了遛弯的门卫大爷,大爷人老心不老,仔细打量几眼后用玩味的语气说:
“小吕,今天没穿校服,有约会啊?”
那感觉就像与你认识了几十年的哥们变老了,走在路上看见美女还会撞你的肩膀,还会跟你挤眉弄眼一样。
“什么约会?就是和同学出去吃个饭。”吕息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简单的白体恤和牛仔裤,脚下踩着板鞋。校服当然被换下了,虽然用料考究做工精细,但一直穿出门也寒酸。
“少来,和同学吃饭是那种表情么?”门卫大爷一副“我是过来人休想骗我的”表情。
“不跟你说了,大爷,车到了。”
网约车恰好在福利院门前的车位停靠,吕息拉开车门进入后座,枕在舒适的座椅上。
引擎轰鸣,轿车绝尘而去,车窗上不断有鳞次栉比的高楼闪过,偶尔向窗外眺望,浓密的树荫下行人匆忙,市中心的标志建筑“时代之钟”只有模糊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