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儒从袖中掏出贾环的纸笺,递给贾政,笑道:“你且看看,这诗句怎么样?”
贾政接下纸笺,仔细看了一眼,呢喃道:“这、这不是环儿的字迹吗?难道这是他作的诗?”
听到这话,旁边的客卿走来,低声道:“竹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好诗,此乃好诗句啊!”
贾政脸色微微通红,上次见到贾环作诗,也就一般般吧,也就是能利用谐音来骂人,有些急智罢了,小聪明上不了台面;但这次却不同了,这首竹石,虽然算不上神品,但借物咏志,风格高标,绝对算得上是一篇佳作了!
这时,贾代儒笑道:“不错,这首诗正是贾环所作,存周啊,贾家这是要出大才了啊,瞧瞧这文风,瞧瞧这笔力,简直都可以直追敬大爷了!”
“恭喜世翁,贺喜世翁,小公子才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诗才,将来必定是前程无量啊!”
几个客卿纷纷朝着贾政作揖道喜。
贾政心中也是有些高兴,问道:“族叔,你莫要欺我,这首诗,当真是环儿作的?不是你捉刀代笔的?”
贾代儒不悦道:“存周,就算我要代笔作诗,还有宝玉这个嫡子在呢,我不去代笔,偏偏给环哥代笔?再说了,就算是老夫,也没有这种笔力啊,如此佳作,放在当代名士手里,只怕也绝对不落下风!”
贾政微微颔首道:“也是,是有几分样子,但是,风格有点高了,而且这诗过于直白,少了些许风神和蕴藉,到底算不上诗家的正宗。”
旁边的客卿呵呵笑道:“世翁,小公子不过才十几岁,能作出如此佳作,已算是大才了,还能怎么苛求?”
贾政笑道:“族叔执掌族学多年,实在了辛苦了些,等下去账房支上十两银子,也算是环儿的孝心了。”
刚刚话落,钱槐就已经跑到了门前。
“老爷!老爷!不好了!”
钱槐连忙喊道。
“发生何事了!”
贾政大喝道:“如此大喊大叫的,规矩都忘了不成!”
钱槐气喘吁吁,急忙道:“老爷,您赶紧去看看吧,东面璜大奶奶正在后宅闹呢,他们娘几个诬蔑环哥倚势凌人,说把他们家的金荣,给打的伤痕累累,太太已经派人去传环哥了,怕是要重罚环哥呢!”
听到这番话,贾代儒心中一咯噔,顿时觉得老脸有点挂不住了,自己适才刚夸赞过贾环啊,都还没挪地方呢,就有人来告贾环的状了,这让自己的老脸,往哪搁?
“胡说八道!”
贾代儒怒喊:“环哥何时打人了?今日之事老夫全都清清楚楚,明明就是他金荣自己摔的,却来诬蔑好人,存周,老夫进入学堂之时,一片狼藉,但唯有环哥一人趴在桌上写诗呢,如此听话懂事,岂能容他人张口就来,随意诬蔑?”
贾政轻皱眉,沉声道:“族叔你放心,如果是环儿犯的错,我定不轻饶,要是他没犯错,我也绝不会让他人随意诬蔑他,走,咱们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