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山君虎躯傲立于孤峰上,仰天咆哮,喝道:“神妖殊途,本就水火不容,神既能斩妖,我等为何不能弑神!天谴,你以为你还能走出山林么?”
薛永寿闻言,怒极反笑,他看向分立于左右方位,隐隐成犄角之势的两大妖王,戟指骂道:“凭尔等两个,难道就以为能留得下本城隍么?今日便让尔等见识一下,神力天道的厉害。”
半空中,金光构成的城隍虚影双手结成古怪印法。
长勒县,城隍庙。
原本如寻常般波澜不惊的庙宇,却忽然开始轻微颤动起来,留守城隍的阴差不知情由,纷纷睁开眼睛,四下里察看。
待见察觉到这般动静的源头,竟是来自于城隍爷神像手中所执的玉符时,俱是脸色大变。
这玉符乃是代表城隍职能的“玉执”,由天宫亲自祭炼颁发,一向不会轻动。
但此时,玉执上淡金色的符文凭空浮现,而后便好似蝉蛹般,一层层的解开。留守城隍庙的鬼差中,有久经历练者,都认出这是玉执上“天阙锁”开启的征象。
“连天阙锁都动用了,看来惶爷在山林中,遇见了大麻烦啊!”
“是啊。我做鬼差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天阙锁开启呢。看来这次的麻烦实在不小。”
“放心吧,天阙锁一旦开启,整个长勒县的多年累积之气运,都能为惶爷所用,便是遇上了妖皇,也足有一战之力!”
众鬼差谈论间,玉执上的金色符文已尽数开启,璀璨的金光让庙中的阴差元神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那是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和敬畏。
倏然间。
一道如滚滚洪流般的磅礴气息自庙宇中激射而出,跨越重重地山林巨木,朝着薛永寿所在的方位汇聚而去。
城隍庙中,大大小小香炉中所插着的供香顿时全部熄灭。微风吹过,供香宛如齑粉般四散飘飞。
李京墨站在山神庙中,见薛永寿凭虚立于半空,双手结印,心中尚在好奇这是什么大招。
忽而心有所感,举目朝长勒县的方向望去,他分明感应到一股磅礴的气息朝着这边汇聚而来。
“这是什么?先天精气,还是神力之流。”
正思忖间,但见天际上一道金灿灿的洪流犹如彩虹般奔涌而来,朝着薛永寿那虚幻的神像法身汇聚集结,洪流甫一触到薛永寿。
后者立时便精神抖擞,似乎连法身也愈发的凝练沉实。
许山君与英万里虽还不知薛永寿动用了天阙锁,但凭借二妖的见识灵智,如何还不知薛城隍在动用神通,只观其声势之浩大,就知其威力。
二妖对视一眼,纷纷也施展起最拿手的妖术,想要趁城隍神通未成时,将其击杀。
谁知薛永寿只冷哼一声,袍袖一拂间,早在身前布下一道金光壁垒,堪堪挡下二妖的攻势,一面却加紧吸收“天阙锁”中的气运之力。
正当战况激烈时,李京墨却忽然发现,神像手中的五彩石,对这气运洪流似乎也有所反应。
那是种野兽对于美味的渴望与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