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最让人难忘的,就是幸福的瞬间。
“老爷爷,给你。”郝言画完后,将画沿着边仔细的撕开递给了老头。
老头接过去,贴在了眼前,借着外面透过来的阳光仔细的看。一瞬间,他的眼角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亮晶晶的光点。他忍着,没有让光点流出来,对郝言说:“谢谢你。”
老人将挂在墙上的一个镜框打开,将画放到里面。
郝言看了眼他的背影,那是经历了无数时光的身影。此时,自己想要说些什么,但说不出来,自己也隐约的感觉到眼中有了闪亮的东西,只能转身离开了。
虽然在太行山下的时间不长,但却着实让郝言感动,这种感动一定会让自己的创作更加有感觉。他就离开太行山,坐火车向西北来到金城市,再走着往北奔沙漠而去。
这个城市是冀省地势最高的城市,天地只有一条小路,郝言一个人走在小路上,走在天地间,仿佛周围都已经没有了空间限制,自己能跟历史对话:
炎黄逐鹿之战,围魏救赵,魏武帝东临碣石,刘关张桃园聚义,临济宗祖庭,英雄渥巴锡东归等等。形形色色的历史人物,在时光线上,与在郝言的脑海中与他对话。
血脉的接续,文化的传承,让郝言充满了创作的欲望,想把他们从脑海之中带出来,呈现给世上所有的人。
叮当叮当。
响铃的声音,把郝言从历史中带回来。他觉得这清脆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生铁的铃铛,这种东西已经很少见了。他正以为自己听到的是历史中的幻觉,但转头一看,一辆马车来到自己身边。
马车?
是的,马车!一匹脖子上挂着铃铛的高头白马,身后拉着一辆双轮的木板车。木板车上面坐着一对父女。父亲也就二十七八岁,光头龅牙,满脸胡子茬,一身厚棉袄,是一个粗壮汉子。女孩在四五岁,一件不干净的小花棉袄,乌黑的头发扎成了一个小辫,再看脸上,又白又嫩秀气聪慧。父女俩从头到脚完全不一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郝言曾经在幼年,也就是一九八几年左右,看过有很多的马车,自从九十年代以后就很少看到了,没想到,十多年后,还能看到这么天然的运输工具。
这不是自己所需要的素材吗?二话不说,郝言拿出来速写本就给马车来了一个速写。
赶车的男子将马车赶过来,在郝言面前停住了。他和女儿瞪着大眼睛看着郝言,好像看着一个稀有动物。
郝言抬头,呲牙一笑:“走,你们继续走,我想画你们的动态。”
男子露出亲切的笑容:“嘿嘿,你让我走,我就不走。我一停,你就画不了,算什么画家啊。哈哈。”转头看着女儿。
女儿不知道明没明白也笑了,笑得很可爱。
郝言也笑了,其实不用他们走,自己是可以在他们停住的时候补全状态的。想到就做到,郝言就在他们的面前挥动手中的铅笔,把一辆马车连同父女都补全画完。
男子伸着脖子看到了速写本上,嬉笑着说:“画的还不错。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你一个人来这里,去哪?”
郝言说:“去沙漠,天漠。”
男子点点头:“上来吧,我们正好要回去,一块走。”
郝言倒不讨厌和他们一起同行,但看那匹马,一米多高,两米多长,自己要再坐在车上,三个人的重量,岂不是把马给压垮了。
男子看出了郝言的担忧,自豪起来,说:“我们天漠的马,是喝西北风长大的,这西北风如刀,一年刮两次,一次刮半年。这马喝了西北风,从小就倔强,没有别处的马那么娇嫩,多拉几个人绝对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