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终于还是到了。
何文渊深呼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山呼叩拜:“臣吏部尚书何文渊,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朱棣正在看奏疏,顺手一指。
“坐吧。”
“如今在吏部候补的监生有多少?”
何文渊屁股只挨了半边儿,根本不敢深坐,闻言立即起身噗通一声趴在地上,虽然不知道皇帝为何有此一问,还是赶紧回话。
“回陛下,截止上月,京师户部候补监生有四千八百余人。”
“在南京候补的监生,也有三千四百余人。”
朱棣看奏疏的眼神一顿,旋即继续看起来。
“那要有近万人了,都是在等着补官的吗?”
何文渊还是一脸懵逼,连忙说道:“是,陛下,其中有一千多人是从宣德、正统两朝留下来的,年纪不小,要不要臣去清退了?”
“这么大年纪,还想着做官?就是给他做,又能做几年?”
朱棣摇了摇头,说道:“你去清退了四十岁以上候补的监生。”
何文渊连忙点头,却听朱棣叹道:“仅是在南北两京候补的监生就这么多,参加恩科的又有这么多,除了这些人,天下间还有多少年年准备科考的?”
听到这里,何文渊有些明白了,试探性询问起来。
“陛下的意思是,要缩减景泰三年本朝的首次殿试?”
“朕不是这个意思,这么做毫无用处。”朱棣抬起手,示意汪直捧着本子进来交给他,说道:
“朕是在想,把这些等着当官的人利用起来,国子监如今教学的方法,是不是有些陈腐守旧了。”
闻言,何文渊如遭重击。
来的时候他考虑过无数种想法,却唯独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他脸上的局促不安渐渐消散,但还是透着谨慎。
“国子监的教学之法,是洪武一朝太祖皇帝根据前朝旧制指定,不可轻易改动啊陛下。”
朱棣闻言看了他何文渊一眼,颇为不悦。
“朕知道,还用你说?”
何文渊连忙跪下,连连请罪。
朱棣也知道,叫这帮人来是半点用处没有,说的都是客套话,挑不出半点毛病的场面话。
真想创新,还得找敢说话的人来。
“你可以走了,叫兵部尚书于谦,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文、礼部尚书胡濙、户部尚书金廉来乾清宫,立刻就让他们来。”
“对了,东阁大学士商辂也叫上,他年纪小。”
何文渊更懵逼了,不过也是连忙应允走了出去。
无论皇帝打着什么新主意,总归总是没有他的事情了,其它的,随这皇帝爷怎么折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