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眼见为实。
庚娘说再多,也只有方平亲眼见到了他才能相信。
而在此之前,他还打算去做一件事。
周文聪的案子不能就这么了了,他要广而告之。方平找到了吴大用和大种,三人一合计,决定用一种特别的方式来揭露真相。
他们找了一家印刷馆,将方平提前写好的“新闻”刻出模板,印了数万分小传单。印刷馆老板看了内容便吓得要报官,方平直接花钱买下了这家印刷馆,如此一来这事便和他人无关了。
天一亮,吴大用和大种联系而来的丐帮弟子便将这数以万份的小传单发散到了整个京城。
起初京城的人们还将信将疑,可随着传单发了几日,就有好几个人走上街头开始痛斥周文聪经营的商行干过的缺德事。其中种种更比纸面上的更加狠毒可怖。
民情一下子被点燃了,被周文聪所害之人纷纷走上街头,聚众来到应天府击鼓鸣冤,请求大官主持公道,拘拿周文聪问罪。
刚刚回到府邸的周文聪听到这个消息,却是不以为然。
他是王镔的私生子,老东西小时候待他不好,老了膝下无子,就他这么一个,真是千依百顺,任其为所欲为。
肃王亲自出马,都没能搬倒自己,这群刁民又算得了什么?
周文聪想着便又回到床上去是睡大觉了。
直到中午时,周府的大门被敲开,一群官差冷着脸来拿人。
“什么意思,王镔王大人已经说了,我是冤枉的,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那官差收了金银贴身道:“周公子莫急,只是请您去做一场戏而已。”
“做戏?本公子可没那闲工夫。”周文聪不屑道。
官差笑道:“周公子,那些刁民闹得厉害,不然不好交代。”
周文聪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带路吧,陪你们去演一出。”
官差护着周文聪一路到了衙门,应天府尹也是王镔旗下走狗,自然不可能为难周文聪这位公子哥。
他板着脸例行了公事,又让百姓去写诉状,可这些老百姓大多不识得几个字,如何写得出来。
而其他书生又有谁敢胡乱下笔?这府尹的师爷在背后已经放了话,谁不要命尽管跟着刁民一起闹。
就在老百姓们干瞪眼的时候,潜藏在人群中的方平站了出来。
“原来是你个刁民在带头闹事!来人,给我拿下!”
师爷一挥手,就让衙役下来拿人。
他确实是不认识方平,但这书生造反就是十年也做不成的,老百姓哪里懂得这么多。
“大人不分青红皂白,一来就要抓人,果真是官官相护不成!”方平怒目圆睁,据理力争。
“哼,有什么话,公堂上去说,你纠结民众闹事,冲撞公堂,扰乱京畿治安,罪大恶极,还敢在此饶舌!”
“是你!”
周文聪一下子认出了人群中的方平,立马明白了,这些日子就是方平在暗中诋毁他。
“大人,此人乃是罪人之子”
方平心下一沉,肃王这是把自己彻底给卖了!
眼看着衙役下来捉人,一旁的吴大用正准备动手,却听见人群中有人喊道:
“且慢、且慢!”
这声音十分耳熟,却见人群中走出个身穿蓝色破布袍,手拿破蒲扇的长发和尚。
“李修远!”
方平一下子认了出来,正是消失了许久的李家公子!
如果有他的指证,周文聪就无可抵赖了。
李修远看了眼方平点了点头。
人群中也有人认出了李修远,嘀嘀咕咕道:这是李家公子啊!
周文聪见着底下衣着怪异的李修远,神色巨变,他不是疯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眼珠子转了转,决定先发制人,拱手对着堂上道:“府尹大人,家弟李修远神志有些恍惚,风言风语的,大人莫要见怪。”
府尹自然明白其中三昧,点了点头,不等他开口,却见李修远摇了摇扇子瘪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着,他那蒲扇对着周文聪一扇,周文聪眼前一阵恍惚,旋即开口大叫道:
“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