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就是此世罗青了。”
一旬的形单影只的孤魂野鬼生涯,并非没有好处,至少使得罗青能颇快地适应再为人的生活。
总比风吹即散且无人言语的残魂好上不少罢?
暮色愈深,门外小雨朦胧,烟雾缭绕之中似有一团团白影若隐若现。
罗青望了望窗外,困意来袭,扭头却见床榻上不堪入目的邋遢光景,转身朝院子角落那堆草垛走去。
相比之下,草垛都算干净了。
————
翌日清晨。
罗青踩着泥泞小道,身后背着一只破洞箩筐,孤身一人往镇西山头而去。
赌棍嗜财如命的单汉如一座山岳,压在头顶,由不得罗青不尽早破除此厄。
倒是可以顺着山路直接朝镇外去,躲过劫难,可前身一辈子从未出过小镇,根本不知山外是何种地方,而且一般而言,当地人常排斥外来户,若罗青出山,碰到满村镇皆是良民倒还好说,就怕到了不知甚么名头的地方,莫名其妙被噶了腰子,被放了血,被做成人偶,那才是天大的灾殃。
相比之下,民风淳朴的回煞镇至少要安稳些。
罗青徒步一个半时辰,入得山中。甫到这儿,便觉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腐臭气息,且平白阴森几分。
据说百年前此山曾是一乱葬岗,为镇民为死者入土安葬之地,后来有毒死人的押不芦出现,接连杀死数十人,得到‘鬼参’的凶名后,这才列为镇民口耳相传的禁地。
前身从没来过此山,也没见过押不芦,好在罗青有‘知物眼’祀术傍身,入山后,一株株植物扫过去,不必担心像瞎子一样,盲目找寻。
罗青寻找押不芦之余,看到一些其余的药材,也都放入背后箩筐内。他身上尚有伤势淤痕,昨日沐浴时,可深受其害,弄来一些药草,内服外敷,伤势也能早日恢复。
恢复后,罗青才好锻炼体魄。
在这未知祀世,好歹多上点自保之力。
费去半个时辰,在罗青背后箩筐内装填足用的草药后,终于在一处小小阴暗低谷中看到一株人参模样,但形态大上不少的植物。
“押不芦:成长于阴暗潮湿且腐臭遍布之地,其根系勒力大,能伸展根须绞杀人畜为食,不过如果它已进食,便安稳如常植,不会显露攻击性。
它所扎根之地,有毒气埋藏,轻易拔其根,毒气自放,可弥漫至周旁丈长,半响后毒气散尽,便再无大碍。
正因它常以根系掠出绞杀人畜,以至于其扎根颇松,极易拔出。
押不芦有大毒,具催眠麻醉之用,服之即倒。”
罗青没轻易靠近,远远望去,见到押不芦前,地面有一滩未干的血迹,且有尸骸横卧。
“稀簌簌~”
一只兔子寻觅食物,从押不芦之后窜过去,那鬼参无动于衷。
看来罗青运气极佳,碰上了一株进餐后该休眠的押不芦。
只是那拔根的毒气,又该如何破?
罗青环顾四周,瞅见不远处一棵树上萦绕的粗壮青藤,眼前一亮。
既然不能靠近押不芦一丈之内,那用青藤勒紧,拔出那植,也不失一个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