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吃饭吧？我们去做饭。”

母女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笑容变得和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和先前完全判若两人。

黄大勇都看傻眼了，那可是两个鬼，鬼啊！一嗓子就驯服啦？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母女，直到她们离开卧室，黄大勇才把目光投向端坐床沿，稳如泰山的陈有德身上。

此刻他神情淡漠，气息平稳，往那一坐，就和那什么白胡子老道一样，不禁使人肃然起敬。

黄大勇凑过去竖起俩大拇哥，低声赞道：

“兄弟牛哇！这还怕什么鬼，咱出去把她俩绑起来，一个个问……”

陈有德慢慢扭头，撇了他一眼，“别废话了，腿麻了，快扶我起来。”

黄大勇：……

方才陈有德在面对母女的质问时，父亲愤怒的情绪，让他不禁联想到村儿里的老韩头。

老韩头一家三口，靠他种地养活，生性脾气暴，属于那种点火就着的人，搁村里没少惹事。老伴叨咕两句，他就不耐烦，也不分场合，冲着老伴就吼，嗓门大的隔堵墙都能听见。

陈有德那句话就是学他的，没想到还真有效果，正贴合父亲的角色。

“也许……父亲也是个暴脾气？母亲一直受他欺负，憋屈了好多年，最后终于在妹妹的事上爆发……”

陈有德活动着身子骨，暗暗猜想。

“有德！快来！”

黄大勇的声音忽然传来。

陈有德扭头看去，就见他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床头柜前，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张纸，表情又惊又喜。

“兄弟你太神了！你说的没错，妹妹住院了，得了不能治好的那种病！”

黄大勇十分激动，连手都在抖，这一发现，证实了陈有德的猜测，也就离查到凶手，回到现实更进一步！

陈有德从他手里接过纸，放到眼前。

这是一张某医院开出的诊断单，上面潦草写着妹妹的名字，下面则详细记录了对她的诊断。

面部大面积烧伤，胸腹撞击，肋骨折断，肺泡破裂……

最为引人注意的是底部一行小字，大意是：本地医疗技术，暂时无法治愈。

这正印证了陈有德的猜想。

不过陈有德横看竖看，也没看出哪里提到个“病”字，这不是发生了意外吗？

把诊断单丢给快要跳起来的黄大勇，陈有德伸手进抽屉拿出里面的一沓费用单。

一张张纸大致扫过，与记账本上的万元支出完全吻合。

黄大勇拿过费用单看完，直呼：“兄弟牛皮！”那架势好像要跪下来，给他当大仙供起来……

陈有德只是笑笑，没多言语。

“妹妹得病是肯定的了，那父母吵架动手也是可能的，凶手一定是母亲！”

黄大勇越想越觉得这个思路没错，心里已经认定了凶手。

陈有德没心思纠正黄大勇口中的“病”。妹妹发生意外的证据有了，母亲的动机也成立，但他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地方被忽略了……

放下费用单，坐回床上，陈有德看着妹妹卧室方向，右手握上左臂，若有所思。

“不对啊！那那个受伤的女人去哪了？”

黄大勇也反应过来，转身看着陈有德，似乎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遗憾的是，陈有德也是摸不着头绪，只能陪他四目相对，干瞪眼。

隐约，一股肉香飘了进来，钻进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