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坐在榻边,手里还端着药碗,见她进来,急急站起,“怎么回事?怎么回来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沈昼锦眼眶一热,喉间更咽,就想扑进师父怀里哭上一场。
但眼神儿触到师兄的脸色,生生把她的情绪给吓了回去。
沈昼锦顾不上多说,迅速从空间里拿出金针,飞快的开始下针。
转眼之间,数枚金针刺入各处穴位,沈昼锦一手把着脉,一手轻轻弹动金针,金针嗡嗡齐震……师兄的呼吸,很快就顺畅起来。
沈神医愕然。
他是名满江湖的神医,自然看的出她的针法有多高明!!
别的不说,沈昼眠这病,若是平时,几个月都缓不过来,可她金针一下,却是立竿见影!!
锦儿在医道上虽极有天份,却年纪尚小,是真的没有这样的本事。
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惊愕的看着她。
十岁大的小女孩儿,小脸犹稚嫩,一双眼却像是浸了水的墨玉,流转之间,竟似带着一种阅尽沧桑般的沉静……就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似的。
沈昼锦的手,始终放在师兄的腕上,隔了一会儿,单手更改了两枚金针,再次轻轻弹动。
师兄的脸,渐渐恢复了血色。
沈昼锦松了口气,又从空间里取出一小瓶药丸,倒了两粒出来,放进了他口中。
沈神医又是一愕。
沈昼锦习惯了袖中取药,动作自然,他并没有看出不妥,可是这药是哪来的?
他伸手接过药瓶,闻了闻。
药香并不浓烈,却沁人肺腑,哪怕分辩不出方子,只这么一闻,都知道绝非凡品。
反正,以他的本事,是绝对炼不出来的。
不过是一天一夜不见,这孩子身上,竟似忽然多了许多秘密似的。
沈神医越想越不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锦儿,你这是怎么了?”
沈昼锦转回头。
终于又看到活生生的师父,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一头扑进师父怀里,嚎啕出声。
陈大郎过来接她的时候,说长宁郡主,也就是她的亲生母亲病重,意外得知此事,想见见亲闺女。
沈昼锦确实想见见自己的亲娘,但其实,她更想借着伯府的势,找到名医给师兄医治心疾。
因为师父本来就是神医,可连师父都治不了,所以她那时候天真的想着,承恩伯府听起来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吧?
所以她执意要去。
她怕被师父阻止,不敢跟他们说她的打算,也听不进他们劝。
结果闹的师父师兄伤了心,要不然,她也不会一个人上路,被人这么欺负。
这些事,真是不能想,一想就觉得悔恨不已。
沈昼锦哭的肝肠寸断,沈神医抚着她的背,不住的低声安慰。
卫重楼也在一旁跳脚:“姑姑!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是不是!是不是!!我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人!但凡懂点子人事的,真心要把亲闺女接回去,哪有带着假闺女的!不要脸的玩意儿!我跟他们誓不两立!”
瞧,人人都知道的道理,她前世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想不到呢!!
她哭个不停。
好像要把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一起哭出来似的。
一直到榻上的沈昼眠喃喃出声:“锦儿……”
他刚刚醒来,气力未复,仍是奋力出声:“莫哭,怎么了?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