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正常人在当了爹之后应该多少能稳重些,但是贾东旭不仅没有成熟起来,反而变得更加轻浮。
为人处世方面像是吃了过期的避孕药似的,遇到年岁大的连您都不说了,张口闭口就是你。
遇到比他小的,那就更嚣张了。
像是同院的、在轧钢厂宣传科当放映员的许大茂,从大茂变成了茂子,对在轧钢厂当厨子的何雨柱更是过分,竟然直接当面叫人家外号---傻柱。
在这个敞开门儿过日子、左邻右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年代,贾东旭的做派成了胡同儿和院子里这些大妈们口中经久不衰的谈资。
之前说他没人样儿,现在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说贾东旭脑子里的那点东西都喷发出去滋润秦淮茹了。
这话虽说是骂人,但却说明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在生完大女儿贾当后,秦淮茹彻底撇去了身上的青涩,完美地蜕变成了一名少妇,眼波流转就是一汪风情。
大院里的几位适龄青年愈发受不了刺激,纷纷请人托媒。
最先脱单的是走了狗屎运的许大茂,这家伙仗着读过几年书,能说会道、有眼力见儿,在他父母的授意下,搭上了资本家的闺女娄晓娥。
从此,许大茂更加注重穿衣打扮,三接头的皮鞋,一件两排扣的西服,抹着一脑袋头油,捯饬得和汉奸似的,举止做派比贾东旭更浪荡张扬。
还故作稳重地留起了小胡子,配上两片儿厚厚的鲶鱼嘴,成了院子里的贾东旭第二。
在被准岳父训斥了几回后,这小子才有所收敛,洗去了头油,穿起了中山装,开始张口闭口地谈觉悟讲素质。
实际上还是一点人事不干。趁着下乡放电影的功夫,吃拿卡要,竟干些见不得光的事儿。
接着,三大爷家的大儿子阎解成也有了对象,名字叫于莉。
这姑娘是三大爷两口子一眼就相中的,说是他俩的亲闺女都有人信。
于莉完美契合了三大爷家的抠门家风,青出于蓝儿胜于蓝。
去供销社打个醋都得先添上几口,美其名曰尝尝酸不酸。
是那种想放屁都得憋着回家放,生怕旁人闻着味的主。
现如今,这个院里的适婚青年就只剩何雨柱还单着,正到处划拉对象相亲。
而且生怕被贾东旭和许大茂比下去,要求相亲对象矮了不行,胖了不行,难看的更不行,条件提得让媒人都直啅牙花子。
可是因为家庭和性格的关系,何雨柱不仅爱动手,还有些碎嘴子,又顶着一个他爹给他起的傻柱的名头,到最后,媒人看见他都绕着走。
......
“斧子叔,囡囡姑姑在家吗?我想找她玩。”
一个穿着用旧被面改的袄面,袖头都是鼻涕的小丫头从后院跑出来,叫完就咳嗽了两声。
“小当儿,你囡囡姑姑写作业呢,等她写完作业再和你玩啊。”
陈景年柔声打发了贾东旭的大闺女小当,从房檐下的簸箕里抓了一把萝卜干,拿进屋里。
“哥,小当儿找我啊!”
囡囡舔去嘴边的面渣,扒着盒盖的缝隙,拿着一根高粱穗子的细枝儿挑着里面的面渣,头也不抬地问道。
“小当儿感冒了,你这几天就别和她玩了。”
陈景年把萝卜条扔进搪瓷盆里,看见妹妹嘟起的小嘴,笑着说道:“你要是每天在米盘上多练会大字,到了晚上再奖励你一块豌豆黄。”
囡囡的身体底子差,免疫力低,花粉过敏,着点凉就咳嗽,所以陈景年一直都非常在意小丫头的健康。
他觉得家里的这几口人身体接连出现问题,和得了肺病、在床上熬了几年的父亲有很大的关系,很大可能是染了病气。
其中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原主的病最重,母亲次之,囡囡和大姐在另一个房间相对能好点。
尤其是上高中的大姐,白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校,晚上回来又屋里屋外的忙乎,才没受什么影响。
“今儿也算吗?”
囡囡的眼睛亮了起来,放下盒盖追问道。
“也算。”
陈景年刮了一下妹妹的额头,端着盆去厨房把萝卜干投洗了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