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冉老师。”
陈景年说完微微一躬身,抬头的时候对着冉秋叶露出一口白牙。
“您好,囡囡哥哥,啊、不……”
冉秋叶涨红着脸,连摆手带摇头,“我、我是囡囡的班主任冉秋叶。”
冉秋叶觉得自己的脸烫得能烙饼,好在经常和家长打交道,后面这套话已经说顺嘴了。
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这“哥哥”和姐姐差哪啊?没盘头吗?好像更白了些吧!
“我们家里坐吧。”
陈慧玲抹了下眼角,展开笑容。
“不了、不了,知道囡囡能参加比赛我就放心了,我还得去别的学生那,不打扰了。”
冉秋叶连忙摆手,调过车头就骑。
“哎、哎,这谁啊,骑车不带眼睛啊……”
何雨柱刚从胡同那边拐过来,差点被冉秋叶撞个正着。
“对、对不起啊。”
冉秋叶叉着腿,扶着栽倒的车子,连连道歉。
“没、没事,我、我练过、练过摔跤。”
何雨柱穿着一件泛着油光的衣服,看见冉秋叶后,手就不知道放哪了。巡逻似的在脑袋、鼻子和嘴上走了一圈,最后插进了兜里。
“姐、姐夫。”
陈景年笑着问了声好,接着说道:“姐,锅里做着菜呢,你和姐夫先回家,我过去看看,然后把五叔儿接回来。”
“小舅子!哈哈。”
赵建军说完这句话,像是占了多大便宜似的,笑得合不拢嘴。
他中等个头,配上平白无奇的一张脸,真是进了供销社就找不着人了。
这家伙天生爱笑,笑起来还有点翻嘴唇。
陈景年和他相处了三年多,人的品质、性格是没说的,但仍然觉得姐姐嫁给这家伙有点白瞎了。
“去吧,再不去,冉老师就要劈叉了。”
陈慧玲平复了心情,转而关心起妹妹班主任的现状。
陈景年给囡囡使了个眼色,没了嚼头的小丫头立刻拉起陈慧玲和赵建军的手,往家走。
“……囡囡和棒梗的班主任?我和他们两家一个院儿啊,我叫何雨柱,在轧钢厂当厨子,手下带了好几个徒弟。”
何雨柱像喝了鸡血似的,手舞足蹈地要开屏一样拦在冉秋叶前面,也不说帮人家把车子扶起来,光顾着自我介绍了。
冉秋叶被何雨柱说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尴尬地左右看了看,正看见陈景年过来,又顺嘴又叫道:“囡囡哥哥。”
冉秋叶一厢情愿地当了两回妹妹,这脸臊得都没法看了。
“冉老师,这是我们院的柱子哥,何雨柱”
陈景年强忍着笑意,边介绍边帮冉秋叶扶住车子,转口问道:“柱子哥,您没事吧?”
“没事儿,这有什么事儿,挺好啊。”
何雨柱才醒过味来,觉得有些丢份,又不知道怎么找补,说的话有点言不达意。
“何师傅是吧,很高兴认识您,刚才真是对不起,差点把您撞着,您看看伤着没,用不用去卫生所看看。”
冉秋叶总算是缓过神来了,语速不快,咬字清晰。
因为没什么口音,听起来更接近后世的普通话,显得很特别。
“没事,真没事。”
“那成,我还要去别的学生家做家访,咱们有空再聊。”
冉秋叶见何雨柱手舞足蹈地比划了两下,也放心了,她从陈景年手中接过车把,红着脸说道:“那再见,囡、呃……”
“陈景年,陈慧玲的哥哥,您叫我景年就行。”
陈景年抿嘴笑着说道。
冉秋叶的脸又红了,低头骑着自行车跑了。
“冉老师?姓冉?哪个冉啊,这姓可够少见的。”
何雨柱眼巴巴地看着胡同口,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说话连儿化音都没了。
“看什么呢!”
贾东旭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在两人身边停下。
“贾哥,刚才囡囡的班主任来家访。”
陈景年随手指了下胡同口,人随着手势往前走。
“冉秋叶,冉老师?”
贾东旭的脑袋上立刻就见了汗,脸上的灰被冲得一道一道的。
“具体的事儿让柱子哥和您说,我去接我五叔儿。”
陈景年大步流星地超过贾东旭,头也不回地说道。
“哎,我说傻柱儿,发癔症呢。”
“贾哥,我和你扫听一下,冉老师……”
“冉老师?我说傻柱儿你想嘛儿呢,人家父母是归国华侨儿。家里就她姐儿一个,学问甭提多好了,入校就当班主任,骑的是锰钢儿的车子,穿的呢儿子大衣,条件好着呢……”
贾东旭和他儿子的声音很像,两句话就把棒梗招了出来,搂着儿子这底气更足了,磨砂的嗓子眼说出的净是些扎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