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光天他们出了院门,二大妈才嚎了一嗓子,坐在地上开始撒泼。
陈景年厌恶地转过头,带着囡囡回屋了。
这一夜因为二大妈的“不活了、我不活了”闹得整个院子里的人只睡了半宿觉。
早上,囡囡打着哈欠爬起来,闭着眼睛吃完饭,梦游一样跟着院子里的孩子去上学。
陈景年跟着胡同儿里这帮连叫带唱的小学生走了一段路程,发现囡囡等个别睡眼惺忪的小家伙们都精神了,才调转车头。
等他急急忙忙地赶到单位,见屋子里不乱,就简单地收拾下卫生。
此时,关于盗窃案的消息已经彻底曝光了,楼上楼下都在议论这件事。
参与盗窃的,不仅有外来的小偷,也几名本厂的职工和职工家属,甚至还有隔壁配件厂的车间副主任和铸件厂的门卫等。
陈景年打完水回来时,保卫处已经被人塞满了。
他站在门外,听见王志军正和几名被捕职工的家属的谈话。
“人是派出所抓的,你们来保卫处有什么用。”
“我不管,是你们保卫处的人带着公安把我们大小子抓走的。”
“我们家老倪也是,你们保卫处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保护工厂职工。”
“李满仓,你必须给我个说法。你记得不你当时进厂还是我去取调的档案。”
“怎么着!冤枉、,带着小偷摸到厂子里来,那是来干什么的,请客吃饭啊!公安局为什么不抓别人,我告诉你们别特么的给脸不要脸,我们保卫处保卫的是国家的财产,是厂子安全脸面,不是包庇那些吃里扒外的贼,还敢上我们保卫处拍桌子,留点力气追汽车吧,挂牌子游街的路可远着呢。”
陈景年站在外面,听见李满仓一顿爆喝,接着五六个男男女女灰溜溜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陈景年如常地走进保卫处,和王志军打了招呼,才和李满仓解释了一下妹妹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晚了的事。
“斧子,回去吧,一会还有得乱呢!”
李满仓摆了下手,把陈景年打发走了。
陈景年来到一楼,那些从保卫处下来的职工家属都挤在办公楼的大厅处,商量着找厂子领导求情的事。
此时的楼道里像一口蒸锅,顺着窗户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浓浓的烟气。
陈景年在宣传处转了一圈,出来后看着天上飘过去一片片甩袖汤里的蛋花一样似的白云。
“斧子。”
许大茂骑着车子过来,在门口停了下来。
“许哥,这是要出去啊。”
陈景年站直后笑着说道。
“不是,等个老乡,今儿我下乡放电影,道儿远,那村子又没电,就派了个大车来拉放电机和汽油。”
“大车?”
“大马车,哈哈。哎,我看看啊,好像来了。”
许大茂怕陈景年不明白,手扬了起来做了一个挥鞭子的动作。
“许哥,您学得还真像。”
陈景年看着许大茂像个大马猴一样上下蹦跶了两下,被逗笑了。
马车在车老板的“对、驾、驭、喔”的呼喝声中来到了跟前。
陈景年好奇地看着这匹额头长着一个白色菱形图案,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和马平视时,你能从它乌黑的大眼睛中感觉到它的慌张和对眼前景象的好奇。
“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
陈景年看着枣红马抖动着长长的鬃毛,轻松地拉着马车跑动着,注意着马在奔跑时浑身上下肌肉线条的起伏。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不靠谱的想法,要是自己穿越到古代,骑上这样一匹战马,是不是也挺好的。
看着车老板把马车赶到厢楼后面的库房,陈景年意犹未尽地走进了放映组。
屋子里没人,刘广耕的兜子也不在。
陈景年拿出书本,却没看书。
而是在想那匹马,他之前也雕过马,但都是以视频中那些骏马为模仿对象的。
如此近距离地接触马,这还是第一次。
陈景年被深深地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