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都是大哥拿主意,三县由广林郡下拨救济粮。雍县王文韵大体是看不下去,这才硬着头皮承担了部分。”
“原来如此。”
大户人家割韭菜的时候,都恨不得当周扒皮。何言笑却没想到,居然是庄家做主,在广林郡下属三县赈济灾民。
但对庄龙塭的说法,何言笑持保留意见。敢做主干胥王没授意的事,可想而知庄家在广林郡手眼通天,几乎已经不把广林太守放眼内了。
那这胥国国主的权力到底有多大,何言笑都得给他打个问号……
“严馆主跟易将军,就都对此束手无策?”
“自然不是。易大将军得统率军队。严酸儒已向外求助,托人来此解决饥荒。”
就在这时,大白天的二人眼前同时一黑。四只耳朵各听风动,只闻周遭恍若死寂。街边房舍的瓦片上,陡然响起一两声碎石之声,紧跟着就是八方包剿而来,淬了毒液的飞刀暗器。
庄龙塭冷笑一声。
“光天化日杀人,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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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武世界就是这样,有人凭本事当街行凶。而就算胥国这种穷酸地方,真要找人能处理灾雪不断引发的饥荒,仍然有机会挽回颓势的局面。
毕竟,国家对外求援,总能比某个家族之类的,更有说服力。
宁京城外,青屏山,文心馆。青瓦白墙,连绵成片,鳞次栉比竖立在山上。此时此刻,一名头戴文巾,浑身皎白,看似年方而立的文生,不察小小雍县的变故,正眺望着雪空尽头。
蓦地,一艘雕梁画栋,由宝石珠翠砌就的飞舟游船,自远天横空而来,不刻将近文心馆。但在翘首以望的文生眼中,却见飞舟高度下落,即将滑翔至文心馆前,一条裹着粘液的巨舌,“嗖”地弹上了几十丈高,就要将之击落!
“那是?!”
严经诰心下一惊,人在山间树梢几个起落,转眼就已去了数里。
此时此刻,仙舟舱室飞檐上,四面垂落的串串风铃,忽而叮叮当当,发出清灵妙韵。那飞袭而至的舌头,似乎一卷就能将之吞下。
殊不料,檐角挂落的风铃,此刻却似吹奏出一曲缠绵悱恻的旋律。飞袭而至的肉舌,竟在空中自行卷成了麻花。
如果何言笑在这,应当一眼就能认出,这一奇怪的螺旋音功,竟与梅鹤影的手法相差仿佛。
然而这艘仙舟的主人,功力虽犹胜一筹。那粗壮的舌头被音波螺旋绞缠,失去了初时软弹的形状,渗出惨绿色的鲜血,却依旧仍如离弦之箭,劲射突刺飞舟而去。
“咦?”
似乎没料到这长舌飞卷,竟有如此能为。船舱静室之中陡地有一只会说话的黄鹂不断扑腾着翅膀飞出了帷幔:“小姐,真是碧落吞天蟾。”
“嗯……”
突袭而来的舌头,在半空打了个旋,挤出一汪碧光凛凛的毒液,就要连人带舟一并腐化。在那之后,才准备将之一起拖入腹中吞噬。
不过,船中女子却视若无睹,从内中传出一声清音。紧接着,船舱警示上的窗棂上,一只栩栩如生的木鹤,宛若放大的机关积木,骤然变得翼展开有十余丈宽阔。
木头做的鸟喙轻轻一啄,就已夹住了飞来的蟾蜍舌头。但在船下方山林里,凭空出现的黛色巨蟾背部,此刻却站立着一名黑衣人,口中念念有声,仿佛祝祷一般。
“至德天地,无方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