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清晨。
迎着朝阳,在去往丹极堂的路上,楚眠嘴角微抿,这还真的是,时光似箭,日月如梭啊!
就像是刑台上即将被问斩的囚犯,期盼着长刀落下的那一瞬,远方会传来一声尔康似的惊怒之音,“刀下留人!”
长刀以惯性下坠,而一枚铁蒺藜穿越了人群之间的缝隙,精妙地将长刀打落。
就突出一个紧张刺激。
想到这里,楚眠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给了自己一个十分中肯的评价:“有病。”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该来的总会来,总不能因为害怕,便将自己的灵魂奉献出去,再十分狗腿的点头哈腰,“师父,咱这身体贼好用,您要是不赶紧上了弟子,弟子简直夜不能寐食不安寝……”
一路缓步走着,那曾在小树林中恣意挥洒汗水的两只野狗,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路旁,远远地冲着楚眠哈着舌头,见楚眠看了过去,那只公狗还十分没有公德心地抬起后腿,在树跟前撒了泡尿。
“滋,滋滋滋,哗哗——”
那声音幽幽婉转,如泣如诉,仿佛为楚眠奏响了一曲颇有味道的送别。
家门外,柳树边,坟头长青草;清风拂柳尿声残,晨光送君来……
恩,就很应景。
而楚眠不知道的是,在药柳谷的那处小湖中,此刻波光分成了两道,那只老龟施施然地从水中游出,缓缓地向着岸边爬去,嘴角仍旧挂着一抹略显草率的笑。
……
再远的路途,也终有抵达尽头的时候。丹极堂前,阳光拉长了他的剪影,顺着台阶向上,穿过了敞开的木门,与房间中的昏暗融为一体。
有风轻拂而过,将身前的两缕发角吹起,就像是无声的招呼。
丹极堂中极为静谧,楚眠深吸口气,随即拾阶而上。
“踏,踏踏——”
鞋底与台阶的交汇处,细细的灰尘飞扬而起,当脚掌离开的一瞬间,又打着旋儿地飘落。一团白云自天际游过,恰逢遮蔽了阳光的那一刻,楚眠也将将跨入了门槛。
倪奉天端坐于椅上,左臂搭着桌面,见到进入房间的楚眠,他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那微微抬起的浑浊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意味难明。
“咳……咳咳!”
沙哑的咳嗽声回荡在房间中,倪奉天像是溺水的鱼一样,大口的呼吸着,胸口如同风箱般呼呼啦啦的扯动着,发出阵阵怪异的嘶鸣。
“师父,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楚眠担忧地走上前去,一手扶着倪奉天的肩膀,另一只胳膊抡圆了,冲着对方的后背就拍了下去,“弟子给您拍拍背。”
“砰!”
倪奉天身体顿时前倾,好悬没给打吐血,“你这逆徒!滚开!”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