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多玛城是城市联邦当中最繁荣的城市。”
阿诺德穿着一身在酒馆里面穿的无袖黑夹克与白衬衫,看上去随性而散漫,一只手牵着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卡俄斯,另一只手拽着穿着女仆装的妮德霍格。
三个人的打扮和整个繁荣而肮脏的城市显得格格不入,他们漫步在满是奴隶买卖与违禁品交易的城市当中,听着那些呦呵,嘶喊,叹息与惨叫,卡俄斯好奇的盯着那些关在笼子当中瘦弱的奴隶,他们就像是软弱的兽类一样挤满了奴隶主的车厢,眨着各不相同的眼睛,惊惶的看着这个野蛮的世界。
小偷和绑架犯掂量着自己手中的家伙,寻找着合适的目标,骗子巧舌如簧,将一块再普通不过的散碎石头吹出了一个天价,污水横流,动物和人类的排泄物与鲜血混杂在一起,蝇虫从这里滋生,嗡嗡的盘旋在所有的小腿之间,阳光照耀之下,那污水也变成了一道肮脏的彩虹,倒映在了卡俄斯的眼中。
奇怪的是,没有人在意和周围的一切完全不同的三人,这个城市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避开了他们,就像是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甚至,也可能是包括了鲁斯塔娜在内的这片地区里最繁荣的城市。”
阿诺德躬下身子,摸着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栅栏。
栅栏已经破损腐朽了,里面已经满是蛀虫,木制松软而破败,仅剩的部分只要轻轻一捏就能挤碎。
“这是索多玛最初的城墙。”
阿诺德引导着卡俄斯蹲下来,抚摸着这个短小的栅栏,然后又对着妮德霍格挑了挑眉毛。
妮德霍格不情不愿的捋着自己的女仆裙蹲了下来,伸出手来触摸这个栅栏。
今天阿诺德要给卡俄斯上的是历史课,而妮德霍格则是充当陪读书童,蹭课来的。
当然,要是让妮德霍格可以选,她肯定会选在剑与铃兰里陪着蓝下五子棋,经过妮德霍格这些天来的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她面对着蓝的胜率已经到了惊人的九十七比三了——蓝是九十七。
妮德霍格坚信自己已经找到这个游戏的窍门,现在所欠缺的不过是经验而已,等再输上个几千盘,妮德霍格必能爆杀整个剑与铃兰!爆杀!
“一群失去了家园的被放逐者来到这里,建立了一个营地。”
阿诺德摸着这个栅栏,周围的景色飞速变化,时间开始倒流,城市开始缩小,那索多玛繁荣的景象消失不见,人开始变得越来越少,无数场暴力而血腥的谋杀,角斗,盗窃,抢劫,在倒流的时间当中,一切都显得无比的滑稽与诡异。
阿诺德他们三个人所触摸的这个木制的栅栏也开始变得完整而干燥,它颤颤巍巍的竖立在了荒野之间,与它的同伴们一起变成了一群流浪者在荒野上的一处港湾,被放逐的人们围坐在营地的中央,在寒冷彻骨的夜风当中瑟瑟发抖。
“和一般的传说故事不同,这些被放逐者们并没有发奋图强,夺回家园的打算,他们只是无止境的相互指责,谩骂,抱怨,其中一个人说如果他们有着当政者的权利和力量,可以建立起来一个更好的国家……”
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人影缓缓的走到了营地当中,他和阿诺德像又不像,阿诺德的脸色不会那样的惨白,双眼也不会那样的空洞,那人的头发像是檀木一样黑,而脸像是私人一样白。
“那是你吗?”
好奇宝宝妮德霍格问道。
“是也不是。”阿诺德伸出手来,顺手摸了摸妮德霍格的脑袋:“活得太久,总是会出现一些意外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