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大勇叹了一口气,弄得两位妇人一怔。
“这孩子,家里有钱了,怎么还叹气呢!”
大郎也不说话,只是吩咐道:“二武,你去把院门带上。”
两位妇人不作声了,看来有什么大事?
大郎又去泡上一壶茶,先给二婶,再给老娘,最后自己也端着一杯,却还是站着。吴二嫂见装说,“坐下说呗,在家还这么大规矩。”大郎谢过之后才落坐。
“我是晚辈,本来有些事情是不该我说的。可是我今年十二了,按朝廷法度,也是可以立户的人了。这些年,有些话,我一直想说来着。”
吴大嫂急了,拍了大郎后脑一下说:“有屁快放!”
“你们觉得小叔怎样?”
“挺好呀,这还用说?”吴大嫂立马道。
“是吧,可是这两三年,你们有没有说小叔坏话?”
吴二嫂见吴大嫂语塞忙说:“那不是都过去了嘛,再说,你小叔也没说啥。这不是还送了田给我们吗,这是没和我们计较呢。秀才公就是秀才公,那气度哪是我和你娘这样的妇道人能比的。”
“那就是说了,那我再问一句。如果小叔没有出那事,送你们几亩地,你们会怎么样想?是不是觉得小叔反正钱多地多,送你们几亩也没什么?”
“这,这。”吴大嫂不知道怎么回,但是心里却有疙瘩了,这都是他小叔教他说的?以后要不要让儿子离远点?
“他有钱时也没有送我们呀!”吴二嫂觉得差开这茬。
“二婶,那契约早在二年前就立了!”
“什么?”两位妇人都惊讶。
“是的,那契约两年前就立了。那时小叔还没多少田亩,也不是秀才公。你们交的租子还不够小叔完税的呢,小叔是自己给你们贴上的,你们知道吗?”
“这倒是的,没中秀才前是不能免税的。”吴大嫂虽然心里依然不喜,但是不想在儿子心里落下不讲良心的形像。
“还有,老话说得好。‘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们哥三每天在小叔家吃得肚儿圆,每天下学,香丽小姑还让我们吃完点心再回来。我和二武现在一天少说要五六碗吧,那便算一天十文,一年就是三千六百文。光是这吃食,就要这么多。我更不想说,在小叔家,哥三每天光是点心和肉就要吃掉二斤。算起来,一年十两银子都打不往。”
“呼。”两位妇人都不敢往下想了,大郎却没有停止的意思。
“我们这两三年的衣服,都是两位夏姑姑缝的,我们哥三加上大丫,穿的可都是细棉,这一年下来,没有七八两都打不住。”
“这个,以后要不,你们也少做点衣服,都那样穿,亲娘哎,县太爷也会被穿穷的。”
“二婶你说对了,县太爷家孩子穿得还没有我们好呢。县太爷一年也才五十两银子!”
“那么多银子,全做衣服了,要是拿来买地也好呀。”吴大嫂全然忘了这钱根本不是自己的。
“还有!”大郎见两位女子兼小人还在硬撑,“那些笔墨,我们哥三用的都是上好的,那,就磨盘上那一套东西,五两。砚台还好,其他的都是见天消耗的东西。一张纸就五文钱,那,刚才算这账五文就没了!”
“识得几个字就行了,也不能每天都写吧。”吴大嫂这么说,吴二嫂却在想三娃还没学多少字呢,要不是再接着练下去呢?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