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使劲嚎!”吴母双手叉腰。
“白折腾了家里七八两银子,不是看老三面子,你那短命鬼侄子还能回来。你还有脸嚎!”
“娘呀,不是我要嚎!”
“你不嚎,难道刚才是老娘嚎的?你是不是觉得不公平,那好呀。把老娘和三儿的银子还回来!”
“凭什么让我还!那五两明明是娘你怕荷丫头吃苦才打点的。一个贱丫头,难道比我家亲侄子还重要么。娘你偏心偏得太过了哦。。。”
“好好说人话,说不好人话,就给我滚回娘家去!”
“不是你那浑账兄弟,荷丫头能被绑了去?”
“不就一个贱货吗?把你稀罕的!”
“大伯娘,荷姑姑才不是什么贱货,她是我们家人!”
“什么家人,还不是买来的下人。”
“哈哈哈哈。。。”吴传勇大笑,“下人,贱货,说得多好呀。有这样的娘,我还考什么功名呀。名声早就被败光了呀,做嫂子的却把小叔子家东西当成自己的。”
“抚养我们几年,荷姑姑就比我大三岁。却给我从头到脚打理得比谁都利索!”
“哈哈哈哈,娘,孩儿不孝。这功名,我不考了,我丢不起这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们家这家风,说出去丢人呀。”
“人家只是小叔家的下人,凭什么由你在这糟践。守着这几亩地,好好过日子吧。以后小叔和三位姑姑不会再照拂我们了。”
“娘,你嗓门再嚎大一点吧。这样人家就会多传两句到三位姑姑耳朵里!”
“大舅欠的是赌债,而且是和赌坊合谋套我们家的钱。三胜外婆是有病,竟然能把两者混为一谈。如果我哪天病了,你可千万别问人借钱呀,就让我死了算了!”
“哗啦”一声,大勇砸碎了那方小叔送的砚台,从此再也不去碰纸笔。
“吓唬老娘呀,不读正好省些银子。”段丽芬愤愤不平地说。
“小叔已经托人把户牒移到府城了,以后的赋税,正常交纳,别大手大脚的,到时连怎么饿死的都不知道!”
“啥?你再说一遍。凭什么把户牒移走!这太没良心了呀。”
“哼,人家没良心。再把户牒放家里,三个姑姑指不定会怎样呢。我就把话放这了,你不过是生了我。小时候是奶喂的我,大了是三个姑姑照顾我。反正以后,你是肯定要养的,三个姑姑我也要养!”
“你要养,那也得人家稀罕你养呀。小小人芽子,该不会是被那几个妖精勾了魂了吧!一口一个姑姑的。”
“段、丽、芬!”大勇,一字一咬牙地说。
“你是我娘,我不能打你。但是你要再这样闹下去,我就分户出去单过了!我是死是活,和你无关,我丢不起这人!”
“你,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骗子,大骗子,好好的儿子就这么给我教坏了。吴文磊,我和你没完!”
大勇看着失去理智的母亲,一脸无奈。
人与人之间,比人与狗之间的差距大太多了。偏偏这样的人,是自己的娘。
除了气愤,其实自己也有几分心虚。雨姑姑就这么走了,她过得好吗?为什么,她会是自己的姑姑呢。
不想了,越想越累。从此,大勇彻底放弃了功名。所有的精力,全放在了属于自己的那四亩地上。